林夕行完礼,毛人凤拿着两页纸从案后绕了出来,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诡笑地招呼林夕:“怎么样?没搅了你的好梦吧?我是特意等你把昨天的测试内容做完才叫你过来的,过来坐。”林夕讪笑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端坐在侧边的沙发上。
毛人凤把那两张纸递给林夕,“你先看看这个。”
林夕接过来细看,原来是东北剿总锦州司令部参谋长李汝和发来的电报,大意是:昨天党通局东北通讯处处长周应群亲临锦州并破获了**在锦州的地下情报组织,据投诚人员交待,在东北剿总锦州司令部机要科内潜伏着另一名**谍报人员,现在周应群已经接受东北剿总沈阳第二处的委托,向锦州司令部提出申请要拘留机要科全部人员进行调查。
事情看似简单,但背后的利害关系却很复杂,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剿**谋长直接发电报给保密局长,事情的实质其实就是中统要越界插手军队,抢军统的饭碗。党通局的前身就是中统,它主要负责**的监察工作,而军队内的监察工作则由军统来负责,军统分家以后,国防部第二厅主要负责向外派遣间谍收集军事情报,保密局主要负责内部监察保密防谍。就这件事而言,国防部第二厅下属的东北剿总沈阳第二处完全可以自己管,因为他本身就具备军队内的保密防谍职能,就算他有困难,也应该呈交保密局下属的东北督导室来管,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违规地委托给了中统,这就奇怪微妙了。
“看明白了吗?”毛人凤问道,林夕摇摇头,“有点复杂。”
“那我来说给你听。”毛人凤道,“锦州的这个剿总司令部其实就是范汉杰原来的胶东一兵团司令部,是唐云山从青岛带到秦皇岛,又从秦皇岛刚刚带到锦州升级为剿总锦州司令部的,这些人大多是范汉杰和唐云山的老部下,所以现在范唐二人自然不便出面,只好交给另一个参谋长李汝和来处理。李汝和很聪明,他现在已经把机要科的人都集中控制起来了,但没有交给党通局,而是给我和郑介民都发了电报说明情况,让我们自己去搏奕,而他对各方就都好交待了。”
林夕:“沈阳第二处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委托给党通局呢?难道锦州没有我们的人吗?”
毛人凤:“他想送人情你还拦得住他吗?我们在沈阳第二处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件事!其实我们在锦州的警备司令部里就有一个督察科,但问题是他们的级别低跟周应群对不上话,而证人证据又都掌握在周应群手里,什么都没有,你让他们怎么查?而且他们也未必有那个本事。”毛人凤说完,不禁又诡笑道:“前不久我们搞了个电台案出尽了风头,而且还把手伸进了**,这让党通局很难堪,所以他们现在也想把手伸到部队里边搞点事情,就算是一个回应吧。”
林夕又不解地问:“那二厅怎么会帮着党通局来对付我们呢?毕竟以前他们和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件事他们显然是违规了。”
毛人凤:“这次二厅能跟党通局勾结,我猜很可能是党通局在东北共军那边有很重要的卧底,能给沈阳第二处提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所以沈阳第二处才会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党通局,反正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们想管,这事儿就还轮不到党通局插手。”
林夕也非常赞同毛人凤的推断,毛人凤向来眼光毒辣,他看准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有错。林夕道:“那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去锦州解决这个案子吗?”
毛人凤点头,“其实这个案子还在其次,我主要是想让你去坐镇锦州。锦州现在是个要塞,将来的东北决战很可能还是要在锦州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把锦州重视起来了。正好二厅要在锦州设立第二处,已经任命江伟为处长,他可是你的老熟人了,所以我任命你为东北剿总锦州第二处的特派督察专员。”
林夕迟疑道:“先生,这个位子您不是准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