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凤本来就是个夜猫子，平时就喜欢在夜里办公，何况今天他还要等阿海回来，所以今天他干脆就没有回家。

电台案第一阶段已经告一段落，绝大部分共谍都已经跑掉了，没来得及撤离的也已经都被抓起来了。毛人凤把几份供词摆在桌案上，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查阅着，他有一个超常的本领，那就是敏锐的洞察力，他往往能从一大堆平淡无奇的文字中看出破绽，找到别人发现不了的线索，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

凌晨三点，电话响了，毛人凤急忙抓起话机，果然是阿海打来的：“先生，我已经把那两个人带回来了，现在在监狱里。”

毛人凤：“好，我马上过去。”涉及到林夕的事情，他是一刻都等不得的。

毛人凤来到监狱，阿海先把情况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一下，然后命人把徐二虎带了进来，见到毛人凤，徐二虎急忙单腿跪地施礼道：“属下徐二虎叩见老板。”

毛人凤莫明地看看徐二虎，有少有人这么称呼他，不禁问：“为什么叫我老板？”

徐二虎：“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打您十三年前开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船上了。”

毛人凤点点头，“原来你以前也是我的人。”

徐二虎忙道：“老板，现在我也是您的人，我现在在上海稽察局，海哥认识我。”

阿海向毛人凤点了下头，毛人凤道：“既然是我的人，那就跟我说实话，给我讲讲林夕当年在上海的事情。”

徐二虎迟疑一下，道：“老板，您能问的具体一点吗？”

毛人凤：“他和陆雪的事情。”

徐二虎：“四一年五月，林夕回到上海以后，跟我们讲，说他现在进了军统，上峰让他回来组建一个锄奸组，所以他想从船上拉几个兄弟进去，因为可以吃皇粮，所以大家都想去，后来他就挑了几个人，我就是其中的一个。组建了一个月，我们连一个任务都没接到，于是他就让我们回到了船上，说有任务的时候再叫我们，没任务的时候，还让我们在江上继续跑船。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就是陆雪，他跟我们讲是他新招的队员。那时候，我们一年也接不到几个任务，所以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基本上都是他和陆雪在岸上我们在船上，所以我们对陆雪也不怎么了解。就这样一直到了四五年的五月，有一天，他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对我们说，德国已经投降了，小日本也马上就要完蛋了，从现在开始，生意不做了，船也不用跑了，以后我们要真真正正地开始锄奸了，果然从那以后三天两头地就有任务下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才真正地在一起。六月中旬，我们接到了一个任务，那也是我们所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失手了，有个叫刘大龙的兄弟当场就撂里了，林夕见情况不好急忙招呼我们撤退，我们四个人就一起退到了江边。”

毛人凤打断他问：“你是说只有刘大龙一个人在行动中牺牲？”徐二虎点头，毛人凤又问：“那陆雪呢？”

徐二虎：“跟我们一起撤到江边了。”

毛人凤犹豫了一下，对徐二虎道：“继续说！”

徐二虎：“我们撤到江边以后，陆雪把林夕叫到了一边，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虽然声音不小但我一句都没听清，忽然就看见林夕抬手一枪就把陆雪给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