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对上白安荣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将窗户完全放下,朝她走过去,眉眼带笑,打趣道:“自然不是,我是说这府上,若是女儿无此魅力,怎会有人夜里送香,定是对女儿芳心暗许吧,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这打趣着实让白安荣笑不出来,他们心里自然有合适的人选,也绝不会让江箐知道。
白安荣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骂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羞。”
江巧澜知道二老心里有人选,只是疑惑为什么会不告诉她,看二人之前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人选无人选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她故意打趣,还是闭口不谈,这人怕是不能让江箐知道。
“莫不成……是个小厮仆人,母亲怕女儿被蛊惑?”
毕竟如今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
白安荣面上也不在紧绷着,这才笑说:“你啊,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可是聪明的紧呐。”
“女儿多谢娘挂念。”江巧澜道。
晚饭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仿佛这府上只有他们这一家三口一般。
红灯笼妖冶,却照的人心生暖意,天色渐暗,新月挂在天空,笼罩着他们,看似置身事外,其实早已进了局中。
江巧澜饭后会散步,她漫步在花园小道上,想当初她刚来的时候不说这花园,这整个江府,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逛过来的,府邸大到这种程度。
江箐就仗着父母宠爱可劲儿挥霍吧。所以她一定要把这偌大的家业给撑起来,追男人有什么好香的,有钱才是王道!要做一个合格且认真干钱的干饭人。况且那个周如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吧,还设计偶遇。
几个仆人端着几碟菜品朝她迎面走了过来,对她行了个礼就要急匆匆离去。
回想上次遇到仆人送餐,她跟江瑾权当是在讨好二老,这日日如此,也算是用了心了,可莫名其妙的心慌又让她不得不警惕。
江巧澜叫住其中一位仆人,打开食盒,里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显然食物并无异常,她捻来一块闻了闻味道,还未入口红薯的香甜气息就灌入鼻中,蔓延开来。仿佛只是闻闻就已经尝到了味道。
忽然她神色一变,厉声呵斥,叫住了前头往二老房间送食盒去的几个小厮:“你们都别送了!都送我房间。”
仆人面露难色:“这……大小姐,这是三小姐为老爷夫人做的点心,不太好吧?”
“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江巧澜一个凌厉的眼神,那几位仆人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仆人连忙低头,拐了个弯把这些吃食都送到了江箐卧房。
江曼安不至于此番行事吧!白天的柿子饼,晚上的红薯糕点,好的很!好的很啊!食物相克都干得出来!
这段时间一直都如此行事是吗?这江府到底怎么亏待她到如此地步?让她这么恨江家人?!
夜已深。
江瑾被禁足,江曼安不见罚他,也不见江箐为难,之前助纣为虐看起来像是被江箐强迫,实际上阿谀奉承让她也助长了不少威风。
可如今江箐不在故意找谁茬,她没办法助纣为虐,心里憋了股气儿没处发泄。
隔天一大早,大小姐拦了三小姐为老爷夫人做的吃食就在府上传开了。
江涛跟白安荣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句想吃便吃,不够的话让厨娘去做。
这学账日子也在今日正式开启,学账烦闷,单调又苦涩。
可若只有江巧澜一人学账,那肯定是极其无聊的。
毕竟还要装作目不识丁,这账看似容易,其实暗藏玄机,让一个原本会算账识字的人装作什么都不会,还要笨拙的学习,这过程就辛苦的多了。
江巧澜一手握着毛笔,笨拙的在纸上写了一个粗大的“钱”字。
江涛无奈的摇摇头,将纸握成卷敲在江箐头上,“笔不是这样拿的!钱庄二字,这一张纸你就写个钱字就没地方写别的了!”
江巧澜挠了挠头,对江涛调皮的笑了笑:“这不是得慢慢学嘛,爹消消气。”
正说着,江曼安敲了敲门扉,身后跟着几个小厮,“爹,妹妹怕姐姐不专注,特意送来些吃食,这学账苦闷,想来定是受不了这苦,妹妹来给姐姐解解闷。”
江涛扫了一眼江曼安,点了点头。
江曼安这才进屋,招呼着把点心摆在桌子上,走到江箐身旁坐下,特意把食盒打开,将一盘糕点拿出来,边拿边道:“昨天听几个不懂事的小厮说大姐拦了我要送给父亲母亲的糕点,想来让你也尝尝,妹妹手意不精,姐姐莫怪。”
她将糕点拿出来时故意碰了一下食盒,食盒带动砚台,一下将墨水撒在了江箐的衣服上,未等江箐发火,江曼安就率先低着头起身:“妹妹笨手笨脚,请姐姐莫怪。”
不在局中,被迫入局,不是试探就是怀疑!还有原文的踪影吗?不就是在试探江箐为何不罚江瑾而是单纯的禁足吗?试探江箐可不是个好结果!
江巧澜随慢了半拍,却还是及时锁住眉,不耐烦道:“你怎如此笨手笨脚!来人!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