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婴嘴角微翘。
“因为敌军是临时依附于贼军的黔首。”
“而我军,却是被大秦论罪的刑徒,亦或是被征募的徭役!”
章邯不解发问。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么?”
徭役不就是被征募的黔首么?
至于刑徒?
也不过是犯了大罪的黔首。
双方都不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兵马啊!
嬴子婴淡声解释。
“依附于贼军的黔首,杀敌不过是为了些赏钱而已。”
“便是兵败了又如何?”
“作鸟兽散便是。”
“贼军难道还能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不仅是他们自己,他们的家眷也不会受到责罚。”
“但刑徒和徭役就不同了。”
嬴子婴看着那拼杀在最前方的秦军刑徒,轻声一叹。
“他们没得选!”
“若是敢退缩,军法吏不止会杀了他们,还会加罪于他们的亲眷。”
“若是消极怠工,那此战过后他们还是随时会死。”
“但若是奋勇冲锋,他们却很可能脱离苦海。”
“即便他们死了,他们的功劳也会被亲眷继承,帮亲眷脱离苦海!”
贼军拼杀,只是为了钱。
倘若贼军势大,谁不愿意多赚点钱?
可一旦贼军出现颓势,谁又会愿意为了点钱就丢了命!
刑徒就不同了。
刑徒上阵,那都是玩命的!
章邯终于恍然。
“维持董欣的防守方法,是为了降低贼军警惕心。”
“夜袭是为打击贼军士气。”
“烧营也是为了打击贼军士气。”
“我军以刑徒为先锋,同样是在以士气压倒贼军。”
“以贼军的兵力构成,一旦士气崩溃,便会兵败如山倒!”
章邯感慨拱手。
“无形之士气,却被将军随手把玩。”
“更以士气为矛,抹平了四倍的兵力差距。”
“将军,大才!”
嬴子婴却是摇了摇头。
“不过是在以人命换混乱而已。”
“便是这些刑徒再怎么努力拼杀,也不足以抹平四倍的兵力差距。”
“真正的胜负手,还要落在正规军上!”
看着贼军开始整顿、列阵的中后军,嬴子婴沉声喝令。
“擂决胜鼓!”
城门楼上,十六名双臂粗壮的精壮男子一把脱掉上衣。
抄起沉重的鼓槌,砸向面前的主战汾鼓。
“咚!”
“咚咚!”
激昂的鼓音骤然响起,给所有秦军再度打了一层BUFF。
嬴子婴沉声而喝。
“亲兵何在!”
百里安等百名长安殿亲兵,赢潜等千名嬴氏亲兵同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