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领着他的孩儿们绕这牛头山头跑了三圈,直把身后一众小喽啰跑得哭爹喊娘。他满意地瞧了累得东倒西歪的一众山匪,开口宣布:“自今日起,每日午时来卧牛阁中听讲。”
一众山匪面面相觑,片刻后,二当家的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斟酌道:“大、大哥,兄弟们都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那啥之乎者也的,咱听不懂啊。而且咱这穷乡僻壤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这谁来讲啊?”
他边说边打量着傅铮的神色,踟蹰道:“况且大哥您从前不是最瞧不上那些酸文腐儒的吗,咱又不靠掉书袋吃饭,这…”
傅铮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谁说要给讲什么经史子集了?”
二当家的狐疑道:“那您是…”
傅铮咳了咳,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还不是因为小花。”
听到小花姑娘的名字,群匪尽皆支棱起耳朵,面上浮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傅铮顿了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小花她出身书香世家,昨晚同我好生抱怨了一通,说不习惯咱这蛮夷之地。我训斥了她几句,她便哭闹个不停。”
说至此处,他叹口气:“总之我同小花说好了,让她每日讲些故事,大家给我个面子,过去坐上一坐,哄她个把月也便算了。”
二狗手段暴虐,一众山匪皆对他心怀畏惧。此时听傅铮如此一说,倒也无人再提出异议。
打发走了一众山匪,傅铮扯下身后那条花里胡哨的虎皮披风,举步往院中走去。行至院门外,忽听得里面传来女子的谈笑声。他顿住脚步,侧耳细听。
只听一位女子道:“我本不想和妹妹们争的,但奈何夫君他总是往我院中来,我想着他日夜操劳,不想让他不开心,妹妹们不会怪我吧。”
傅铮皱了皱眉,他来之前只大致了解过二狗的身世脾性,对于其他细枝末节并不了解。今日一听,二狗怕不是还有什么压寨夫人!
正思忖间,听得另一道女声冷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搁这儿跟我玩什么聊斋,真当我瞧不出你那点心思。”
先前那女子泫然欲泣道:“妹妹该不会是恼了姐姐吧,姐姐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想让夫君开心一点罢了。”
他正听得云里雾里,便听得易然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各位听我一言,咱一个月按三十天算…”
立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那三十一天的月份呢?”
易然揉了揉额角:“二狗,咳,夫君他总需要些时间独处静思吧。我看不如这样,多出来的那天诸位都来我这里,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如何?”
傅铮:“...”没想到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已经被易然安排得明明白白。
易然继续道:“唔,那便让夫君一处去十日,如何?”
院中三人思忖片刻,纷纷表示没有什么异议。
易然按了按额角,打了个哈欠:“既如此,具体的日子姐姐们自行商榷一下吧,我得先回去补个觉了。”
她刚要拾步往屋中走,便听得院门处传来一道声音:“小花姑娘方才是不是算错了?”
易然一转头,瞧见傅铮站在门口,喜怒莫辨地瞧着她:“你的十日呢?”
她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院中三位压寨夫人已然眼明手快地扑了上去。她咳了一声,同情地望了眼傅铮,决定还是先回去补个眠再说。
傅铮这厮当真坑她,这三位今早笑里藏刀在这里同她扯皮半晌,听得她头大如斗。这烂摊子她可不替傅铮收拾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孰料刚进屋不多时,傅铮竟也跟了进来。他的脸色不太好,袖摆被拉扯得皱皱巴巴,瞧着有几分狼狈。
易然惊讶道:“您是怎么把那几位打发走的?”
傅铮瞥了她一眼,径自坐到桌边,倒了盏茶喝:“我同她们说,我想要只云纹的荷包,谁先绣出来,我这月的三十天都去她那里。”
说着,他似笑非笑看向易然:“小花姑娘,你倒是大度。”
易然干巴巴笑道:“身为您的幕僚,打发莺莺燕燕应该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吧。”
傅铮“唔”了一声,思忖片刻,道:“听闻那日小花姑娘在揽月阁一掷千金,如今囊中羞涩?”
易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傅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双倍月俸,帮我应付一下那几位压寨夫人,如何?”
易然踟蹰道:“这我有些做不来。”
傅铮了然伸出三根手指:“三倍.”
易然叹了口气:“若我辜负了大人的一片信任…”
傅铮咬牙:“五倍,小花姑娘,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易然含笑端了盘小沙果给他:“没有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让那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