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笺也是没有署名,从字体来看与第二人的并不相同,却也写有与“荧惑守心”相关的字眼。
犹记当年老龙王的第四子猖獗无度,自诩涤清三界恶人,竟然想要将世间的所有妖斩灭来向龙王邀功,以获取龙太子的位置。几百年前的三界大战历历在目,烽火硝烟战争不休,妇孺的哭嚎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命贱如草的日子过的久了,陷在泥沼苦苦挣扎的日子长了,狐仙哪能甘愿俯首做人低。
于是,某一日她的傲骨终于再也压不下去,为了捍卫狐族尊严,她便与老龙王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
那场大战时也是有荧惑守心的星象出现。
最终狐仙还是以牺牲两尾的代价换来了暂时和平,自己还被抽掉了神骨,让她痛到每夜不能合眼,更痛的是新任龙王依旧不放过祭海,只有祭海祭神后方能让天降甘露。
狐仙颦起眉,沉浸在百年前愁苦之中:“又是荧惑守心,人间……这是要大乱了。”
狐仙肃容,此时恰有风乍起,拂乱她微微发白的发梢,片刻又停歇,仿佛从始至终从未刮过一般。
风起于青萍之末,大祸起于荧惑易位。这次,又会是起何种风波?
唐涟漪见到狐仙这副神情,兀自叹息着,非常奇怪最近怎么跟自己沾边的事情都这么走霉运。难道和自己的体质有关系吗?
“你应该是山神庙的人吧,怎么把山神大人的祈愿都带出来了?不过方才得罪了,还请见谅。”
狐仙双眼含笑地看向唐涟漪,语气间忽然添了几分温柔,她伸出手,想要扶唐涟漪起身。
“多谢狐仙——”想到方才都是误会,唐涟漪忍着刚才受的鞭苦,准备接过狐仙的手时,却听到熟悉的男声。
“邹吾、九尾,放开她!”
一语未了,萧鲤厉声呵斥着。
邹吾茫然抬起前脚,寻思着自己方才也没有用力的踩,山神为什么如此凶的对自己喊,邹吾委屈的哼唧一声。
“山神?好久不见了,山神大人贵体有恙,怎么不驾着绿云来?合着这回休息好了。”狐仙冷嘲热讽道。
“你怎么样?疼不疼?”
萧鲤搀起伏在地上的唐涟漪,撩起她的长发,映出颈后的红色鞭痕,看向九尾狐仙时的眼神尽是敌意:
“这就不劳九尾费心了,只是山神的下属未经请示就惩罚下属,恐怕是不妥吧。”
救命,这要是打起来岂不是要闹上天庭呀。
唐涟漪赶忙挽救冰火两重天的紧张局势:“不妨事的,就是一点小伤,是我把祈愿偷出来,来这里求百事通大人看信笺的。是我有错在先。”
青鸟扑腾许久方才赶到,它瞅了灰头土脸的唐涟漪一眼,没好意思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则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和邹吾站到一排面对榕树思过。
好歹让她堂而皇之的见狐仙的主意是青鸟先提的。
“确是如此,小鬼都这么说了。”狐仙顺应的举起两张祈愿信笺,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萧鲤眉目一凛,他看向身旁唐涟漪:“我同你说过,我不会替任何人再完成祈愿,包括你。”
“可是——”
“当日是将军府的婢女来到山神庙,因为他们的千金突发重疾无法医治,而千金与丞相成婚之日即将到来,故此祈祷千金早日治愈。而我已经找冥王看过那千金的阴阳册了,你姑且猜猜。”
萧鲤故意留下悬念,要让唐涟漪先猜上一猜。
“她是什么命格?”唐涟漪问道。
萧鲤摇摇头:“此命大凶,是孤鸾命。而且在成婚之日千金与丞相阳寿终尽,早就无力回天了。”
“行逆天改命被削去仙阶的滋味可是不好受,想必身为天煞孤星的山神大人,当然还有邹吾也深有体会,这一点我就不再赘述了。”
狐仙托着手中墨鞭踏着步款款而来,话语是对山神所言,眼神却是始终在唐涟漪身上,唐涟漪越发觉得她朱唇上的胭脂更浓了,竟是有些骇人。
什么削去仙阶?什么天煞孤星?什么逆天改命?
唐涟漪根本听不懂狐仙的话语,她迷惘无措的看向萧鲤,希望能给出个答案。
九尾狐仙眉头舒展,她将两封信笺掷给了萧鲤,问道:“但是如果我说,完成这次祈愿就可以让山神大人将功抵过,重返天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