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虎杖佑希对待幻境里的朋友们和现实中没什么差别,但她一直都牢记这里是“假的”这件事。无论是爷爷,还是号称和自己有亲属关系的五条悟,又或者是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他们都是「蜃龙珠」的幻影,并非真实。
就算那个貌似并不受「蜃龙珠」控制的“天元”,虎杖佑希都对他们所有人的话表示怀疑。
她的目的依旧没变:触发更多的剧情,加快「蜃龙珠」对精神的冲击,然后离开幻境。
“说起来......突然没有宿傩那家伙在我脑子里喋喋不休,反而点不适应了。”虎杖佑希嘟囔了一句,“习惯真可怕。”
为什么虎杖佑希这么肯定这里是幻境而不是突然穿越到了别的平行世界?答案很简单,因为她感觉不到宿傩的存在了。
自从虎杖佑希吞掉了那根手指之后,她就和两面宿傩产生了联系,甚至能察觉到大部分宿傩手指的位置和情况,在虎杖佑希使用出两面宿傩的领域「伏魔御厨子」之后,他们的灵魂更是变得密不可分,甚至让虎杖佑希对人类产生了极为可怕啊食欲。
换而言之,宿傩的存在不仅仅是改变了虎杖佑希术式,更是让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更加偏向于咒物。
但虎杖佑希最为惊人的一点就是她的精神,虎杖佑希的善意很纯粹,不会因为他人的恶意或者身处的环境背景而改变自己的规则,就算是宿傩也无法同化她的精神,反而会被虎杖佑希压制,无法和她争夺对身体的掌控权。
两面宿傩可不是好脾气,尤其是虎杖佑希使用了他的领域之后,每次在生得领域里见到虎杖佑希,都是以把对方切个片作为整段对话的结尾。
被切习惯了,虎杖佑希甚至感觉自己对咒力的掌握和对宿傩的感知更加敏锐。两面宿傩一个来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死后的二十根手指遍布全日本,但由于封印,只有寥寥几根的下落掌握在咒术界手里。不是没有出现过能感应到对应咒力的咒术师,但他们中只有极少人曾感应过宿傩的咒力。
初入咒术师的虎杖佑希还不明白为什么通常是禁止有感知力的咒术师寻找两面宿傩手指的下落,她自己借着咒力和两面宿傩的联系探查手指的位置,也没有遭受到什么糟糕的后果啊?
直到那日使用了「伏魔御厨子」之后,她才彻底明白,那种感知和真正的感知并不一样,在真正的咒术感知下,虎杖佑希察觉到两面宿傩的咒力残留如同一条蜿蜒漫长的河流,由南至北,曲折绵延。
——那是,日本岛的形状。
在初入这个幻觉的那一刻,虎杖佑希就发觉了这个空间里两面宿傩的咒力残留并非和现实一样,而是更加凝聚、更加磅礴、更加跃动,就仿佛那位诅咒之王还活着一样。
虎杖佑希躺在床上,合上眼,意识沉入梦中,悄然入睡。
光怪陆离的影像在眼前闪过,刺耳的惨叫和精神污染一样的血光闪烁在记忆里,尸山血海如同幻灯片一样一页页翻过,腥臭的血液、柔软的皮肉、支离的白骨,伴随着某个人的大笑声彻底唤醒了虎杖佑希的意识。
她睁开眼,整个人站在一望无际的血海之上,脚下还微微泛着涟漪。虎杖佑希仰起头,头顶立着的是一副巨大的骨骼,脊椎骨被肋骨架起,仿佛形成了一个穹顶。穿过巨型骸骨,可以看见在那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一轮血色的红月正悬挂在半空,散发这不祥的光晕。
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虎杖佑希行走间带起血水溅落的声音。
虎杖佑希顺着脊椎骨一直走下去,虽然她的目的很明确,但在这个毫无表示度的静谧之地,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哪。
在这个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的空间里,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她的前进仿佛是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样。就在虎杖佑希犹豫要不要试试特殊的召唤手法的时候,空旷的血海之上出现了一间气势恢弘的庙宇。
那座庙宇足有几十米高,虽然只有单独一间金堂孤零零的立在血海之上,确丝毫不比正统神社的庙宇逊色。屋顶砖瓦青红,飞檐处还挂着金色的铃铛,木制的墙板与红色的柱体交错在一起,墙漆颜色暗沉,斑驳脱落,仿佛已经度过了无尽的岁月一样。
虎杖佑希踏上了石阶,慢慢走到庙门前,抬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木门,门扉的连接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像是多年没有被人打开过一般。
神殿内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佛堂前一左一右两只轻飘飘的莲花灯能透出一丝光亮,虎杖佑希迈过门槛,在她脚落地的那一刹那,整个神殿如同被传染一样,所有的灯都闪烁着燃烧起来,照亮了神殿里的场景。
这是一间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佛堂,唯有在大殿中央伫立着的那道身影,说明这并非什么良善之地。
那数十米的巨大人影盘膝坐在神殿中央,在烛火下,他的四手双面畸形的样貌格外阴森,更别提那四只手被不知名的存在从关节处齐刷刷的砍去,只有四个断肢看似无力的垂下来,他的四目紧闭,脸色墨色的咒纹也变得晦暗。
灰白的注连绳挂在高处,几米长的白色御币从空中垂下来。
也许是虎杖佑希的到来打破了神殿的宁静,那位巨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蝼蚁一样渺小的人类,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然后虎杖佑希的身影就如同被丢进绞肉机里的肉一样,整整齐齐地碎成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