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浪的翻涌中,人声隔着水膜变得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还是能从声音辨别转播四人组的方位。在钉崎野蔷薇的加油声和狗卷棘的“鲑鱼”声中,那座荒芜的孤岛越来越近。
虽然「帐」的规则是限时两小时,但对于某位体力怪物和某位天与咒缚来说,就算在风速和洋流的干扰下,打破个世界纪录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出水入水的浪花卷起膨胀的水声,在某一瞬间,世界蓦地沉寂下来,同伴的呼声、水浸的嗡鸣、海鸟的鸣叫都消失不见。
虎杖佑希和禅院真希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两人朝着四周环视,空旷的海面一览无遗,同伴们乘坐的小船在某一刻悄无声息的被空间吞没,唯有那座孤岛,顺着海浪越来越近。
“总之,我们先上岛吧。”禅院真希偏了偏头朝岛的方向示意。
虎杖佑希点点头,虽然那四个人消失的很诡异,但是有五条悟在,那边的安全性无疑更高一些。
这座孤岛曾经是人类的属地,还有一个荒废的码头,腐朽的木板和锈迹斑驳的锁链散落一地,海滩上满是凌乱的碎石。
走过码头有段布满了青苔的石板路,顺着石板路能看见远处的平地上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那些破旧的废墟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当年的样子,大部分建筑外表上的涂层都脱落褪色,招牌歪歪扭扭的挂在墙上,玻璃窗碎裂,枯黄色的藤蔓四处蔓延。
二人走在石板路上,混着青苔还有一些湿滑,因为无人保养,被日晒风吹打碎的石板路徒脚踩上去也不是很痛,稍微有一点指压板的感觉。
虎杖佑希把潜水镜拉到脖子上挂好,打量着这座曾经繁荣过的小渔村。
禅院真希则是没有摘下潜水镜,她本身是看不见诅咒的体质,在游泳的时候除了携带咒具之外还要在携带一副眼镜也太麻烦了,干脆就把潜水镜的镜片换成了可以看到诅咒的类型,自己只是在腰上绑了一个「游云」。
「游云」毕竟是特级咒具,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特殊情况了。
在她们二人上岛之后,就算是因为天与咒缚而几乎没有咒力的禅院真希都能感觉到,这座岛意外的十分“干净”。
也许是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的原因,这座无人的孤岛竟然连一只低级的诅咒都找不到,明明是连杂草都没有的荒芜小岛,空气却意外的清新干净。
任务安排上写得很明确:在两小时的时限内入岛,也仅仅是有可能获得「蜃龙珠」。
在寻找特级咒物的时候,禅院真希把工作全权交给了虎杖佑希,对方在闭上眼默默的用咒力覆盖全岛之后,茫然的睁开眼:“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虎杖佑希微微蹙眉,“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这座岛,一点咒力都没有。”
正常来说,就算是花草树木,只要是有生命的有形存在都是有微弱的咒力存在的,但是虎杖佑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一种可能,这座岛上连一根小草都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蜃龙珠」的封印破除,它的致幻效果,甚至可以改变咒术师对咒力的认知。
二人站在废墟中面面相觑,还是虎杖佑希叹了一口说道:“好在这里没有其他诅咒,比起宿傩的手指破除封印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不对,”禅院真希皱着眉,“如果「蜃龙珠」可以改变人的认知,那么这座岛上不一定没有诅咒。”
虎杖佑希咂舌,“也就是说现在可能有一群看不见的诅咒围着我们?”她东张西望了一下,抱着胸抖了抖,“可怕。”
“这个我有经验。”禅院真希摸了摸下巴,“看不见就当它们不存在,在这种孤岛上,就算还存在着诅咒也不会太强。”
虎杖佑希眨眨眼,后知后觉想起自家学姐其实一直都是看不见诅咒的,她盯着禅院真希的潜水镜,突然开口,“真希姐,你把眼镜摘下来试试?”
禅院真希马上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她摘下了镜片经过特殊处理的潜水镜,试着用一种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座孤岛。
在她用肉眼看见这座岛的那一刻,她的手顿住了,露出惊讶的表情。
见状,虎杖佑希立刻警惕起来,她一边戒备着看不见的东西,一边小声问:“怎么了?”
“......你猜对了,”禅院真希皱着眉头,“这里是反过来的。”
“有诅咒?”虎杖佑希问。
“没有,但是我能看见咒力流,”禅院真希环顾了一下周围,抬起手指向北方,“那里有东西在吸收这整座岛的咒力,”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虎杖佑希,露出有点严肃的表情,“我们的咒力也正在被吸收。”
虎杖佑希感受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认知被改变的关系,她完全没发觉咒力正在流逝这件事,不过因为目标是可以制造幻觉的「蜃龙珠」,所以她提出了另一个猜想,“现在说不准到底哪个才是幻觉,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
禅院真希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她解下「游云」握在手里,“吸力是从顶端传来的,我们走吧。”
正在吸收咒力的地点位于整座岛的北方,那里是一座屹立着的灯塔,年久失修的灯塔外墙砖瓦脱落,布满了锈迹的铁门就那样松松垮垮的倚在哪里。
能徒眼看见咒力的禅院真希打头阵,动手拉开了铁门,早已锈蚀的合页不堪重负,连着铁门一起重重朝外面倒下去,激起一片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