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咒灵可以。

“好惨......”钉崎野蔷薇无声捂住自己的嘴，撇开了视线。

伏黑看了看那团没有人形的肉球，估量道，“这大概是三个人吧......”

虎杖佑希走过去，跪在还比较完整的遗骸身前，揪起了他的衣服，“冈崎正”三个字映入眼帘，“我想把这具尸体带回去。”虎杖低声说，“没有尸体的话，人类就会做出不切实际的梦想来安慰自己吧？”

伏黑惠快步走上去，拉着虎杖佑希的卫衣帽子把她提起来，“还有两个人生死不明，别管遗体了，走吧。”

“走了就回不来了。”

“所以我叫你别管了。”伏黑惠厉声说，“本来就不是有必要救的人，死掉了我就更不会管了。”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虎杖佑希撇撇嘴。

“你知道的吧？这里是少年院。”伏黑惠盯着虎杖佑希的眼睛，“冈崎正无证驾驶，撞死了放学回家路上的小女孩，而且还是第二次，你还想带他回去吗？”

“我知道，”虎杖佑希低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入院者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她抬眼看着伏黑，伏黑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发红，“但那位母亲怎么办？她会就这样接受儿子的死亡吗？”

“那和我们没有关系。”伏黑惠无声的叹气，“你老是想救更多人，想让人接受死亡，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那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又应该去恨谁？”虎杖佑希低下头盯着那具遗骸发呆，“他犯下的罪孽已经用生命还清了，那母亲的恩德呢？”

伏黑陷入了沉默，他扭开头，转移了话题，“你想怎么办？带着个尸体乱跑？别忘了这里还有特级存在，别做不现实的事。”

虎杖佑希盯着尸体不语，许久，她伸手抓住遗骸胸前的名牌，又蹲在地上的碎片里翻找了一下，拼凑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名字，她将名牌放在口袋里，“那就这样吧。”

站在远处的钉崎野蔷薇无声的叹了口气，朝他们两个走过来，嘴里嘟囔着，“这种时候就别吵架了。”钉崎前行的身影突然飘忽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动了光影。

正巧抬头看见这一幕的虎杖佑希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她对着钉崎大喊，“别过来！”猛地扭头去看玉犬，白色的大狗正在被看不见的东西无声的碾压，“伏黑！”

同样看见了这种不明扭曲的伏黑，也连忙回头去看玉犬，动作迅速的赶在玉犬被扭碎前解除了召唤。

钉崎也看见了玉犬被碾压的场景，她下意识掏出锤子和五寸钉，警惕着看不见的敌人，突然黑色的影子猛地从脚底炸开，将钉崎整个人吞噬进去。

“虎杖！准备逃！”伏黑大喊，“之后再去找钉崎！”

“不行！”虎杖佑希僵在原地，脸色糟糕得仿佛喝掉了隔夜的牛奶，“别动，它就在这！”

伏黑回头，整个人愣住，一只上半身长得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莉莉丝一般的咒灵突兀的出现在了二人中间。

危险的气场包裹这两个人，死亡的空气充斥着鼻腔。

你知道吗？弱小的动物在被捕食者狩猎的时候，为了降低自己的痛苦，会出现浑身僵直的状态，从而降低自己的感知力，以期待无痛苦的死亡。

动不了，不敢动，不想动，但是这样不行。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拜托了，快动啊！

虎杖佑希做出判断，她怒吼着抓起屠魔座砍向咒灵，并伸手朝外推了伏黑惠一下，“快走！”

刀和手一起被斩碎打飞，断肢残留的痛楚迅速蔓延到大脑，大脑发出嗡鸣，心脏猛烈的跳动仿佛要冲突胸腔，虎杖佑希咬着牙没去看自己断掉的手，迅速窜到伏黑惠身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伏黑扛到肩膀上，“愣着干什么？”

“虎杖？”伏黑发出迟疑的声音，“你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我可是断了一只手啊！”虎杖佑希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将自己3秒50米的能力发挥到极限，一转眼就跑出了那片空间，她单手将原本用来绑着刀具的皮带拆下来丢给伏黑，并举起自己的断肢，“帮我绑紧，我现在有点头晕了。”

伏黑按照她的嘱咐把断肢扎紧，算是紧急止血，“你不疼吗？”

“别说傻话，”虎杖佑希的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眼角有些红，声音颤抖的抱怨道，“疼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伴随着桀桀的怪笑，白皮的咒灵扭曲着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虎杖佑希猛地刹车，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凛冽的风声带着咒力砸过来，虎杖佑希动作灵活的一一闪过，速度丝毫不减。这里彻底变成了咒灵的领域，对方像是逗弄老鼠的猫，任凭他们两个东躲西藏也逃不开咒灵的追击。

“伏黑，”不间断的负重奔跑加上失血过多，虎杖佑希的体力消耗很大，看在咒灵还暂时没有想直接杀掉他们的想法，她找了一个开阔的空地，把伏黑放下来，喘着气，低声问，“你有速度类的式神吗？”

“有。”伏黑干脆的回答。

“你去找钉崎，快点逃出去，”她喘了口气，“趁着这家伙还在玩，我会努力争取时间的。”

“不行！”伏黑果断拒绝，“那是特级！你会死的！”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虎杖佑希叹了口气，望着缓缓从墙壁里走出来的咒灵，对着伏黑笑了一下，“记得给我信号，我还有两面宿傩呢。”

伏黑垂下头，咬着牙摆出一个手影，黑色的玉犬从影子中蹦出来，他头也不回的说，“别死了。”

虎杖佑希站在咒力和伏黑中间，叹了口气，“这可不是我说的算的。”她晃晃头，“对吧？宿傩？”

她耳边传来宿傩的冷笑，“我可不会帮你，小丫头。”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明显的恶意，“如果你强行交换，我就先杀了伏黑，再去杀钉崎。”他突然提高了音调，嬉笑着说道，“对了，这里是居民区，来个大屠杀也不错啊。”

“这么不情愿？”虎杖佑希嘟囔着，“宁愿陪我一起死都不愿意杀掉这个冒犯你的家伙？诅咒之王的风采也不过如此吗？”

“你的激将法太低级了。”两面宿傩嗤笑，“好好在地狱里挣扎吧，死丫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