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骞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单晰不是胆小之人,甚至一路过来,他遇事明显比自己和陆槐还要胆大。再加上这大爷虽然是厉鬼,可并没有害人之意,单晰为什么会魂魄不稳?
单晰见状,腼腆的低下头,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有洁癖,他总跟着我,我觉得卧室的东西都被碰过了,就紧张的没法睡觉。”
段文骞一愣,顿时想起来圈里的确有这个传闻,单晰很少出来应酬,因为洁癖,就连出门都是自带筷子。想想他们那天出去吃饭,单晰也没吃多少,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公筷给容倦夹菜,就只有一道单独分开的汤羹,他喝了几口。
一个有洁癖的人,天天屋子被另外一个不明生物触碰,单晰没疯也是很可怕的自控力了。
容倦顿时同情的摸了摸单晰的头,不怎么满意的看向老爷子。
“这么大的岁数,也不知道自重!欺负孩子可还行?”
老爷子突然被凶也十分委屈。
单晰摇摇头,“当年的报道的确是单家网媒报道的,调查不周就擅自报道,我后续会让他们登报道歉。”
单晰如此郑重,老爷子也生出了浓浓的歉意。
容倦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您可长点心吧!这么大岁数还给人添麻烦。”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子十分羞愧,可道歉之后,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是单家新闻报道错误,他闹腾单晰也是遵循天道规矩,怎么到最后就是他给单晰道歉了?
然而容倦他们都已经走了,老爷子也只能一个人飘在半空中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十分恐惧的事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了解了。后续报道一出,网友们看完也都纷纷愣住。
“我的天,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才知道男女?”
“不行了,其实挺惨的,可我不知道为啥总想笑。”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全都埋土里,安能辨雌雄?”
一时间,大家的关注点全都在于大爷凄惨,一直被当成女娃,以及那位去了外地的女同志,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死亡”了。
至于那个多年来,锲而不舍的工头在看完报纸以后也懵逼了。第一时间给大爷捎去了许多衣服裤子,其中还有一个俊俏的女性人偶。
轰轰烈烈的大厦闹鬼案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可单晰的善后工作却十分艰难。
别的都可以放一边,首先这个大厦算是白买了。楼下压着死人,谁还敢在这做生意?
单晰也果断,直接给公司换了个工作地点,这个大厦就暂时搁置了。而也正是因为单晰这个惊人的举动,单家新开的这家自媒体公司还没扬名,就已经在公众眼中刷了两次脸。
算是小小的挽回了一点损失。
陆槐看着热搜,忍不住感叹一句,“单晰还是牛逼,几千万,说扔就扔了!”
段文骞也感同身受的点头,可紧接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午饭时间,单晰有过来投喂容倦,他才觉得别扭,这特么事儿都结了,单晰怎么还继续往这边凑啊!
于是段文骞忍不住挤兑他,“单家要没了?我看你都不忙。”
单晰也不生气,温和的说道,“还是挺忙的。”
边说,单晰边给容倦盛饭,“毕竟我不像你们可以依靠倦倦,我总要努力挣钱的,要不怎么帮倦倦买山?”
容倦认真的点头,赞同的拍了拍单晰的肩膀,表示孺子可教。再转头看陆槐很段文骞,就顿时有种家门不幸的感觉。
单晰眨眨眼,顺势坐在了容倦的身边安慰他,“孩子还小,慢慢来吧!”
容倦叹了口气,“哎,吾儿废材,伤透我心。”
算了还是多吃碗饭。
享受被金主投喂的快乐,容倦沉迷美食不可自拔。
段文骞和陆槐气得蹦蹦直蹦,奈何敌人太过强大,根本无法战胜。
饭后,容倦又想起来大厦的事儿,便问单晰道,“我听陆槐说你把大厦搁置了?那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往日在商场机谋百变叱咤风云的单公子却难得没有了办法。“毕竟是闹过鬼的地方,那老爷子也一直不走。只能暂且搁置了吧!后续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法子。”
“你自己有想法了吗?”
“有一些,可也不太实际。那栋楼真的挺大的,他们有人提议做小众文化园。可毕竟有陆槐那个密室大厦珠玉在前,后面跟风也不太实际。”
“投入和支出不符。”单晰摇摇头,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和容倦简单的说了说。
都交了底,在座的也都明白陆槐那点产业是占了便宜的。在转头想单晰的这个烂摊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而单晰不太当回事,在他看来,商圈便是如此。有舍有得,这次能够结交容倦,本身就是很大的收获。
可容倦不太满意。师父说过,想要得到长期饭票,就一定要显示出自己作为乙方的专业。
别的不说,就说村口王大娘,每次他觉得他孩子撞着了都来请师父,那是因为师父厉害吗?当然是因为师父专业!
分明拍一下就能好,可师父却足足跳满俩小时大神,这让甲方感受到了花钱的值得。
更何况,单晰人挺好,容倦挺喜欢。
于是容倦想了想,对单晰说道,“你说个字听听?”
测字是天师们常用的手段,当觉得前路渺茫毫无方向的时候,不如一测,可勘天机。
而旁边的陆槐和段文骞一听容倦要测字,也顿时来了精神,上次容倦测字的神乎其神他还记得,不知道这次给单晰测,能测出什么。
单晰也很重视,他正色坐好,仔细想了一会才在纸上端正的写了一个“屋”字。
字如其人,乍一看温和有礼,内里却犹如狡狐,缥缈灵巧。
容倦看了一会,突然笑了,“有意思,竟然是要做死人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