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春末夏初,天气说热不热说凉也不凉,微风习习,又是在山里面,空气很好。士兵们聚集在一起吹牛玩,没办法,因为要夜间射击,所以在没有灯火的条件下除了吹牛是在做不了别的事儿了。
不过,老天实在是不给面子,刚才还是微风习习的,一会儿这微风就变成了大风,然后忽然安静了,一丝风都没有,天也变的黑漆漆的。
“糟了,看来我们这次射击可热闹了,等会儿大家注意点脚下,别滑倒了。”宋玉峰抬头看看天担忧的说道。
“呃,要下雨。”王德利用力的抽了抽鼻子闻了闻说道:“这雨还挺大,你们谁带雨衣了?”
所有人全部摇头,可不是么,谁想到今天会下雨的?每天看新闻联播,但是演完了就关电视,谁看过天气预报啊?再说了,实弹射击呢,带雨衣干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下雨?”张健好奇的问王德利。
“那是,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对空气中的湿度很敏感,现在空气中的湿度已经超过平时,加上刚才那阵大风带来了强烈的水气,要不下场大的才叫怪事呢!”王德利得意洋洋的回答。
仿佛在呼应王德利的话,狂风骤起,阵地上顿时飞沙走石,烟雾弥漫,如同刚刚进行了一场炮群急速射后的场景。狂风过后,风势刚刚减少一点,一声炸雷爆响,虽然没见到闪电,但是黄豆大的雨珠子瞬间不带打招呼的就砸了下来,混合着狂风,打的人脸上生疼。
“准备射击!!!”狂风中,副营长举起了荧光棒,一闪一闪的绿莹莹的荧光在黑色中特别明亮。
“我靠!上面一定知道今天下雨吧!故意的是吧?”张健眼尖,一眼瞅见副营长穿着雨衣,不满的嚷嚷了一声,反正风大雨大离得远着呢,也不怕副营长听见。
“别废话!上炮!”宋玉峰大吼着,没办法不大吼,风声和雷声声音也不小,这绝对考核炮班在风雨中的战斗能力,更是考验一个班长在风雨中是否能够流畅的指挥一个炮班作战。
阵地上几乎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了,雨水就像打翻了水缸,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士兵们刚刚冲出汽车,顿时就变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淋得透湿。虽然说军用作训服具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但是只能防小雨小雪,遇到这样的大雨,就算是军用作训服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透湿,除非作战服才能挡住大雨的侵袭。
风雷声中,阵地上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是各炮班人员拆开炮弹箱的声音。现在由于大雨,射击准备要提前做了,虽然不管是引信还是炮弹头都不怕水浇,但是药筒可就没这个防水功能了,等到射击的时候才装药,这么大的雨,药效一定受影响。现在就调整好药包,然后放进卡车里就淋不到了。
要么说人是万物之灵呢?谁能想到,谁又敢在射击的时候把汽车开到大炮的边上来?没带雨衣的战士们就想出了这样离谱的办法,虽然说这样具有很大的危险性,一旦发生事故,连车带炮一起玩儿完,但是既然来当兵了,还怕死吗?死都不怕了,那么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住士兵们的战斗呢?风雨虽然大,但是士兵们把演习做好的决心更大,甚至到了不顾危险也要做到最好的地步。
夜间射击的炮弹不多,也就是几十发,五炮手张磊已经站在了汽车车厢后面,车厢里是汽车驾驶员曹国祥。老曹这个五年驾驶员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他站在车厢里面负责向外递交药筒给张磊,然后张磊再转交给张健,张健转交给王德利装填。
因为引信和炮弹头并不怕水,只是外面的水珠会给二炮手阮庆华带来点麻烦,因为他要用出比以往更大的力量才能让炮弹外面的软铜卡在炮膛里面。否则炮弹头就有可能从炮膛里面滑出来,造成危险。
大雨给瞄准手和一炮手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因为一下雨,温度的问题会导致瞄准具和平衡仪上面产生雾气,这样在进行校对坐标的时候瞄准手和一炮手会很吃力。
大雨不单单在考验炮班人员,同时也在考验大炮的质量,因为炮口是呈四十五度仰角射击的,雨水很方便的就灌进炮膛,炮膛中存在雨水能否射击?
可以说这场大雨考验了整支部队的人员和装备素质,而且非常危险!因为稍有疏忽,整个炮群很可能就此消失了,不管风雨多大,炮弹这玩意儿炸开了可不在乎。
“目标103,坐标050,高低加零,三号装药,榴弹瞬发引信,六炮一发试射!”宋玉峰站在倾盆大雨中吼叫着,如同一只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