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他话下收敛了些自己不规矩的视线,挤出了一枚和善的微笑。
坐楼上的他在惹眼的四人进门便看见了,前头的两个女子一白一粉端的是个天姿国色。
从他被家族放逐到这破地方就没看到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儿,不,应该说他这辈子也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美的女子,再加上现如今不安宁的安槐镇,看来是天意如此要让他抱得这般的美人归啊。
色心一起下便装作无事要了两盘糕点坐在了他们旁桌,隐隐听见了几人喊白衫女子为师尊,虽然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小道门来的废物,但认一个小姑娘做师尊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鄙人姓陈,说来也和各位道修有缘,早先年在下可是差点进了无垢山,因为家族生意现在是安槐镇上一名商贾,家中有些资产便得了陈员外这个称呼。近来镇上来了几批修士,在下关怀镇子安危便来和各位交个朋友。”
四人闻言很是沉默,这个可是差点让他们莫名感到松了口气。
来人却没感到这个氛围,甚是骄傲的说完这句仍旧挤着和善的微笑,想着无垢山修行名头也能让他们对自己放松些警惕。
“听你所说来了几批修士,可有见到浅蓝底色水纹衣袖的着装人?”妤蓼微抬下颌朝他问道。
浅蓝底色水纹衣袖的便是无垢山外门弟子的着装。
陈员外只是神色略一顿便接着道:“前些时日好像是来了这么几个人但后边我就没注意了,各位也是为我们镇子异常而来,可否去寒舍一聚和诸位详谈,在下也好尽点些地主之谊,而且,昨晚丢孩子的是我家的厨娘。”
孟询对此话略微拧眉,最后三个徒弟彼此看了看又一致看向了师尊。
妤蓼瞟了眼他腰间的褐色香囊袋略一思索便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既如此那就麻烦陈员外带我们去府上行个方便了。”
见果然如自己意料般上钩,陈员外转身说着带路时朝她们俩玲珑的身形扫过嘴角轻勾,略带浑浊的眼里满是色念。
结账时被掌柜告知已结账,覃夙偏头朝行至门口正欲和师尊搭话的商人瞥了眼,嘴角轻扯将手上碎银轻压在台柜才说,“我们桌的自己结账,至于他给的那份掌柜就当他给的打赏吧。”
掌柜是个上了些年岁慈眉善目的老头,望着台柜上的碎银又看了看门口的陈员外,欲提醒的话语被旁边小二装扮的人拉了下袖子便成了欲言又止。
覃夙看的仔细,掌柜和自己说话时候,那门口的商人分明多次视线扫在掌柜脸上,含带威胁。
世人总这般遮遮掩掩,色念一起便不知自个什么货色,自己的师尊岂是他敢觊觎的。
他嘴角轻扯跟上了他们走在了师尊身侧,视线在左前方员外后脑勺游弋。
这方,客栈依然热闹的厉害。
“爹,我知道你好心,但那是陈家陈贵陈员外陈老爷,我们镇这片谁敢上去得罪,再说我们镇子晚上又闹出了这,我们还是好好赚些银两逃到外地去。”
掌柜望着没了那几人的门口,将手上算盘拨弄了下才道:“唉,可惜了两位小娘子,怕是又要...”说着又是一叹气。
这声叹气未完楼梯又下来了人结账。
手握折扇一袭红衣上是张雌雄不辨的脸面,要不是身形高大和脸面带了些棱角,指不定便被当成了貌美的佳人。
掌柜一看便知这般风姿绝不是自己这个小镇上有的人物,想着这位大抵就如先前的那几位,也是为他们镇子晚间的邪祟而来。
“掌柜的莫要唉声叹气,他们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有的女子是小娘子,有的女子背上那把木剑可是魔血浸染透了的。”
在他话下,掌柜想到了先前身后背负木剑的白衫女子,比起另外一个貌美娇俏的粉衫女子,惊鸿一瞥间她给人的感觉更淡然出尘,仿佛什么都在她眼里又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眼。
在这个红衫公子的话落,他突然觉得他们镇子有救了。
掌柜收了放在算盘上的手,抬手抱拳提了些声道:“啊是,这位公子提醒的在理,是我先前眼低小看了修道的女子。”
红衫公子微侧了侧头,往身后随意的朝掌柜摇了摇扇子,后又漫不经心的朝妤蓼他们去的方向而去。
陈府。
到了门口妤蓼一看这巍峨的府邸便知此人不是什么普通有钱的商贾。
府上小斯丫鬟众多,几人刚入座待客厅便来往了好几拨人,将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
她望着桌上极罕见的几样红白水果,鼻间下又满是茶香,没记错的话这茶香好像是师兄口中的什么贡茶。啧,她临界都还是往年才在师兄哪得了些这个茶叶,有钱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槐安镇晚间的诡异我已听我师兄说了,陈员外可知这镇上最近丢孩子的是哪家?”
主座上方的陈员外略一思索,和旁侧的丫鬟耳语了几句才抬头道:“苏姑娘莫要着急,最近遭遇这拐小孩魔头的就是我这的一个厨房妇人,我让人去唤她了。”
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人唤她姑娘了,道门修士无不尊称她挽清道主,要么便是师妹师尊师叔啥的,陈员外刚在路上问询她怎么称呼,她便借了小徒弟苏燕儿的姓随意报了个名,听着感觉还怪有趣的。
此刻外间响起了三个人的步伐,一个匆匆一个虚弱也就最后一个还是平常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