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夜挑了挑眉，“然后呢？”

不错，他只是为了试探曲敬书对聚魂之事有多少决心，宁娥她转世了，而且就活生生立于他面前，若他内心不坚，对聚魂之事有所动摇，那自己拼了命去寻凝魂草是为了什么？！

他季永夜便是要挑破这屋窗纸，他就是要看看林如之知道此事，知道曲敬书要取她魂魄重聚宁娥魂魄之时，曲敬书会如何抉择！更何况，这个问题他们早晚都要面对！今日一试，但见曲敬书态度还算坚决，季永夜也放了心。

苍月不想他竟会冷冷问了声‘然后呢？’摇头退了一步喃喃道：“在你心中，只要能重聚魂魄，其它什么事都无所谓是吗？不知那个你想重聚魂魄之人知晓你如此铁石心肠，她魂魄可会安息？”

苍月此言一出，季永夜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立时松动了几许，他举目望着四方天地，声音压抑着悲痛，“……她魂魄可安息？……可安息？……这天地四方，她早已灰飞烟灭……”季永夜深深闭眸，师叔衣裙翻飞，从天而降，以自身为祭力压群魔……

那天的她，赤红的好似天边最美一道霞光……

袖下拳头不停颤动，“这天地四方，我都不知该向何方哭她！！又怎知她可会安息！！”季永夜一身杀伐之气溢出身来，四周花草也觉一寒。他冷冷立于苍月身侧，侧过头来冷冷望着她侧颜，这个与师叔七分相似的面容……

“为了聚她魂魄，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小小试探又算什么？！”季永夜抬眸瞧着右侧屋门打开，适辛缓步走出屋门来，眼中露出几分嗜血，“陈姑娘觉得呢？”

适辛只觉周身一哆嗦，刚刚所有对话他在屋中皆听得真切，虽不知发生何事，可几番话下来也猜得一二，不知苍月今日为何会惹尊上不快，只想着出门为他二人解解围。

适辛态度恭敬，拢了拢黑色长裙，“季兄说得极是，如此大事定不容任何差池。”

季永夜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明日我将出谷寻凝魂草，你二人随我一同出谷。”说罢也不等他二人点头同意，拂了长袖便直奔谷中深处走去，只留一道身影。

苍月望了望他背影，好似他很生气，待他消失不见，又转头去看适辛，却见他眯了眯眼眸，“苍月，季永夜并非如你所想，……你该收收心思。”

适辛此言出自真心，他也是想劝上一句，只是他心知苍月对自己总是小心提防着。

转头望向适辛，苍月心下不是滋味，“他……是个怎样的人？”苍月忽然想多了解他几分，想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执着于聚魂之事，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又对其它之事漠不关心，心中唯有聚魂一事，好似他活着只为此一事。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适辛摇了摇头，谁知道季永夜是个怎样的人！往日并不相识，仅仅只见过几面，若说心魔对人心更敏锐的话，那他活着与死着没什么区别，或者说他活着只是守灵之人，守着那结界不破，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如今聚魂之事又是他一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