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一脸愁苦,此季节赶路当真是难为人,而适辛仍是那一身黑裙,仿似不知冷般前头引路。
远远望去,重重大山,满山银白,倒是好看。
适辛表情凝重起来,仙灵谷不远了。
“苍月,修仙门派对魔气感知比常人强得多,越是离仙灵谷近,我越要掩了一身魔气,不能用魔气……之后一路之上怕是要吃苦头了。”
苍月紧拢着一身棉衣,顶着呼呼北风,懒懒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一路之上你哪里用过什么魔气?不是大多用腿行路的吗?
适辛瞧了瞧她那表情,便心知她在暗暗嘲笑自己,“你……”适辛咬了咬牙,“我的意思是说,我用不了魔气,可你与季永夜一路相随,又有仙缘之血,难道你一点仙术不会?”
苍月老实的摇了摇头,当真她一点仙术不会,要是会些不是早跑了?
适辛狠狠白了她一眼,好似在说她无用。
至进入重山之中,适辛便掩了魔气,幻化为普通女子模样,与苍月紧紧挨在一处缓缓向山顶走去。
苍月吸了吸鼻水吐出团团白气,伸手扶了一棵树枝,震得枝上白雪纷纷下落,落得二人一身的雪白,“我们便不能走台阶吗?这后山没路又滑,走一步滑一步,何时能到山顶?”
适辛带她走的是后山,没有路只得在林间艰难上行,且不说雪厚及膝,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个踩不稳便要滑下去,又是白走了。
适辛瞧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心知是难为了她,可他虽是大魔,此时身上有伤,若是遇上小童,修炼未深之人尚可隐藏一二,可若遇上修行高深仙人,岂不是难掩这一身魔气,自讨苦吃?从后山潜入谷中,与季永夜前后呼应才最可靠。
适辛脱下在镇上买的碎皮外衣,欲与苍月穿上,二人拉扯间,不知是谁脚下一滑又向山下滑去……
苍月骂娘的心都有了,却见适辛抱着自己将自己托于身上,不停伸手抓着四周树枝石块,也将出口之言生生咽了回去。
终是抓住一棵粗枝,适辛喘着粗气,将苍月扶了起来,弯身拂了拂她一身的雪,小心的捡起一旁的碎皮衣,这么会的功夫那衣裳早已被树枝勾破,适辛拍了拍,抬头见苍月脸上被树枝也刮出血来,不免将衣裳强硬穿在她身上。
“脸上的血,自己擦了,那血与我相克。”
苍月被他强行又穿了一层,回身望着一路又滑下了很远雪痕,不免又道:“这天马上要黑了,我们何时能到达山顶?”
适辛喘息了一阵,一步向前,一手扶着四周乱枝,一手拉着苍月,“爬也要爬上去,跟着我走吧。”
苍月被他拉拽着,慢悠悠向山上一路难行着。但见他衣袖早被勾破,用力拉着自己。
苍月跟着他又行了一段,回身向山下望去,满眼的银白,一望无际,“适辛,你看这里像极了我初睁眼时的雪山。”
适辛回头,也望向山下,重山连绵,尽是雪白,“刚刚嫌天冷路滑的是你,现下心悦欢喜的也是你,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苍月甩开了他的手,震得四周清雪纷纷,映衬着二人娇嫩面容,“你便是心魔,还有看不透的心思?”
适辛急急捂了苍月嘴,嘘声道:“你小点声!”
当真是怕了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口闭口魔魔魔的,不怕被杀啊!狠狠瞪了她一眼,并未争辩,转身拉着她向山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