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勾，星光点点，夜风寒凉。

陈紫烟凝了结界将三人罩于内，小心的向张家小院靠近。

张家本便是穷苦人家，只是几年前本该痴傻的儿子归来，一时间在花籽镇名声大起，街头巷尾人人谈论。

张家在花籽镇一角，依着邻居砖墙搭了个小土蓬当作房屋，小院之内也尽是杂物，看起来破烂不堪。

此时小院之中立着二人，一人一身黑衣，月光之下泛着隐隐云纹丝光。而另一人年少些，只作短衣打扮。

“仙友问了这许多，该答的在下也尽答，只是聚魂一事，是门中首要之事，恕在下不能尽言。”那短衣少年略拱了拱手，一脸戒备，腰身笔直，也不输几分气场。

“门有门规我亦明白，只是……”季永夜拉长了尾音，略低了头思量，好似有什么事不便开口。

能有何事不便开口？必在想打探他人门派是如何聚魂的。

陈紫烟在院墙之外听得季永夜拉长了声，不免轻哼了声，左右夹着二人跳入院墙之上冷哼道：“季永夜，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磨了性子？”

陈紫烟满脸不屑，抬手一团黑气直直朝那少年脸面上打去。

那张姓少年，初入茅庐，只学了些许呼吸吐纳之法便急急回来见老爹，今夜对上一向老道的心魔，哪有什么还手之力，立时两眼一翻，晃了几晃，便晕倒在地。

季永夜也并未出手阻拦，只是负手转了过来，扫了扫陈紫烟，便将目光定在苍月身上。

苍月被他这么一望，也不知为何，刚刚那紧提的心，此时莫名的松了下来，好似有他在，便没有什么可怕了。

季永夜冷声说道：“我不去寻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速速将她放了！”

陈紫烟‘哎哟’一声，将二人放于院墙之上笑道：“便是不敢来，便挟了苍月来。尊上先消消气，听我一言。”陈紫烟赔上笑脸，捊了一缕头发，瞧了瞧院中那少年又道：“尊上不就是想知道这聚魂之法嘛，正巧在下也想打探一二，不若我们合作，如何？”

季永夜也想知道聚魂之法？苍月不能言语，只是死死望着他，难道……他是为了平儿？

“与你合作？”季永夜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握住，“你的性命尚在我一掌之间，如何合作？”

此言不假，若不是心魔逃得快，几次险险死于季永夜手上。

陈紫烟直了直腰身，并不惧怕，转眸望了望晕倒在地上那少年又道：“我心魔一族天赋便是探查人心，若我出手，又何需白白花时间去问他？况且又不知他所言是否属实？”

季永夜略略思量，正如他所言，自己问了这许久，也未问出什么关要来，倒不如心魔探查来得实在些。

“既然要合作，便拿出诚意来，你先将苍月放了。”

苍月闻他所言，心间不知为何竟好似起了层层涟漪，月色之下，但见他眉眼分明，双唇轻抿，说不出的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