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声一片,有惊叹的,有说老张当真是老来有福,当年因为这傻儿子妻离子散的,四处做工,别人不做的他做,别人嫌脏的,他不嫌,只为多挣两个子给儿子看病。
可他那个儿子傻是天生的!就是痴儿!哪能医治?可偏偏老张就是坚信儿子能好过来!
三年前镇上来了几个人,一身道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
来到镇上张贴告示,说什么专治离魂症,魂魄不全。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天生呆傻的。
家中有傻子的,但凡有口饭吃的,都不会将孩子交出去,生怕日后再不得见。吃不上饭的,眼一闭便交了出去,也不指望着孩子还能回来,傻子走了也能省口粮不是。
这些事本该是心照不宣的,老张也将傻儿子送了去,可他一心盼着能将儿子病冶好,至从儿子走后,天天攒着银钱,念叨着要是不回来,便去寻他。
这么多年来,镇上人皆暗地里摇头,这三年都没回来,要是能回来,怕是早便回来了。
可是今日那张家儿子当真活生生的回来了!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还当真不痴傻了!
不仅不痴傻了,还仪表堂堂,行止有方,人也俊俏了许多,怎能让人不称奇?
夜色沉了下来,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散了去。
苍月跟于季永夜身后走着,想着这些时日风餐露宿未能好好休息,今夜来到此镇上,不如住店吧。
将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季永夜并未反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远之处便有一家小店,门口一位上了些年岁的妇人正挂着红灯。
苍月几步来到妇人身前,笑着问道:“敢问店家,可还有空房?”
那妇人三十往上,面色有些发黄,一身粗布衣,挽着发罩于布巾之内,听闻有人要住店,忙应声,“有,有有……”待转过身来,却见一名娇俏的小姑娘与一名男子,两人倒是登对得很,忙引着二人向内走去。
这客栈不大,大堂之内只摆了几张桌子,擦得到是干净。
那妇人赶紧招呼着自己相公前来待客。
后院转身进得一名中年男子,也一身粗布衣裳,长相倒很斯文,笑问着,“客官要住几间?”
苍月平时本是个节俭的,细细询问了一翻价格,便决定选了两间适中的来住。
掏了银钱,做了登记,方又问了问可有什么吃食?
那妇人一直在堂内忙着,闻言赶紧躬身笑答,“有的,有的,不知姑娘想吃些什么,都可以做。”
这几日来,季永夜每每只买些馒头,当真是口中无味,苍月只说简单炒两盘素菜便可。妇人笑着应了,便说先带着二人去房间去看看。
妇人很是心细,两间房是紧挨着的,屋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椅。
刚刚季永夜也不知是捏了个什么决,此时苍月倒是干干净净,也少得擦洗了。
推开窗远望,天色沉沉,华灯初上,天边已现出两颗星星,转身躺于床榻之上,从包袱里将小白拎了出来,抵在下额处喃喃道:“还是第一次与个刚相识不久的男子同行……”苍月蹭了蹭那柔软的皮毛,久久后方又道:“……这种感觉好奇怪,……好似很久之前便与他相识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