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随风浮动,苍月木然望着他,只觉目光相撞,心间好似忘了跳动,如此定定望着他,万千思绪止歇,只余眸光不停刻画着他的样子……
男子好似对苍月的目光不喜,拧了拧眉头,长袖一拂转身离了二楼雅间。
眼中寻不到他的身影,苍月立时惊醒过来。暗讨自己:怎么看个男子便看得呆了?
只是心间痒痒的再想看看他,再抬头向楼上望去,只余纱帐飘动,再无那男子身影。不知为何心中生出落莫来,只觉好似什么重要之物丢了般,低头复想了想,便是于礼不合又怎样?还是追去问问他姓名,可是自己曾认识的人?
茶楼众人皆聚精会神听着先生讲书,谁也没有察觉有人走出了茶楼。
清冷街道之上,只有茶楼门前还有小摊子等着书场散了或许还有人会吃点宵夜。苍月抱着小白立于街路之上,几盏昏黄的灯火晃动,时不时有狗吠之声,夏夜地面还有些湿润,一眼望到底的街道,却不见那人身影。
他竟走得如此快吗?
‘嗒嗒嗒’苍月小跑着绕到茶楼后小巷之中,心中想着怕是他会从后门走?
漫天星斗,几朵晚云遮了半个月亮,地面湿滑微微映着星光,空无一人的巷子,只余苍月环着小白静静站着,盼着……盼着再见那人一眼,也好问一问他姓名,是否相识……
夜风拂过脸庞,带来一片微凉。
苍月抹了抹脸,只觉刚刚那一眼如梦似幻般,那样不真实,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还是如冯婶子说姑娘大了,自该嫁人,孤独久了怕生出旁的来……
垂下头来,苍月抚着怀中小白,只觉它皮毛软软的,带来一丝暖意,虽是夏夜,却也将苍月拉回现实当中。
缓缓向家走着,自嘲轻笑了笑,“只远远瞥了人家一眼,便觉好似在哪里见过,好似前世相熟之人般……小白,你说我是不是也犯了王二狗那病了?”苍月喃喃着,踩着夜色在无人巷子穿行着。
“你的哥哥找了吗?”
猛然间抬头,苍月方惊觉有人与自己擦身而过,竟无所觉?那一身黑衣长袍曵地,泛着隐隐丝光,无波无澜的一句话,直刺胸怀……
苍月愣怔着,不知如何言语,只觉眼角处划过他的身影,近得连他的衣摆拂过裙角也感觉得到,如此近的情况下,若非他出言,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呆呆转过头,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只觉那衣袍上的隐隐丝光竟是云纹图案,在夜色暗巷之中,异常扎眼。他高束着发髻,袍袖随风而摆,那样的淡然,又那样的……
苍月抚着心口,只是个眨眼间,他便消失于眼前,掩于夜色之中,那淡淡一问,好似问着自己,又好似仅仅打个招呼,根本不等苍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