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之上,漫天余晖,倦鸟归巢,只余二人相拥相偎,拉长着身影……
好似有什么长久的记忆在心中生根发芽,好似什么在心中渐渐觉醒,苍月怀抱着狐狸,下巴抵在他柔软皮毛之中,漫漫长夜久久无眠。她想不透为何千百年来每每想忆起自己身世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近日却缕缕做出令自己也难以置信的举动,究竟是什么在心间轻挠着?
漫漫长夜,同样难眠的也有石头,今日月儿那莫名的话语,每每望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让石头有种错觉,好似……好似……她透过自己望着的却是旁人……那些话语也好似是与旁人轻诉。
月儿……你眼中石头可当真是石头?
石头便想问上一问,三年丧期后,你可愿与石头携手共渡余生?
春夜,村中各种鸟兽嘶鸣,乱了石头心头。
第二日一早,石头顶着一对黑眼圈,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摆好碗筷坐于桌边,掐着自己那只残腿静等着月儿。
昨夜思虑过久,今日苍月起得晚些,刚开了房门便觉石头屋门早敞,坐于屋内等自己吃早饭。苍月急急净了手面,来到桌旁端坐好,“今日起得晚了,石头怎么不唤我?”
“尚早。”石头摩挲着粗碗边沿,顺着热气望向苍月脸庞,她许是怕进镇晚了,慌忙的扒着饭,倒也未抬头。
“月儿……”石头连筷也未动,只扶着碗沿,双眼紧紧盯着苍月,昨夜思虑了一夜总觉得有些话该问个明白,否则心中难平。
苍月终是感出今日石头好似有些不对?轻应了声,抬起头来,只见他眼眸晶亮,藏着几分难平,又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石头,怎么了?”
“……呃。”石头好似满腹心事,不知如何开口,略沉吟着,指关不自然的在桌面轻擦,久久方暗暗咬牙,将心中之事问出口来,“月儿,你以前可曾爱慕过谁?思念过谁?或是见过什么男子?”
石头将心中之事,一股脑全问出口来,久久凝望着眼前之人,她可曾爱慕过他人?久久不能忘怀?若她难以忘怀?自己……
思绪还未及多久,便听闻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爱慕过谁?”苍月笑着摇头,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细细算来,除了那只狐狸与涧河县对我颇有照顾的万捕头,石头是我所遇第三个男子了。”
第三个男子?那狐狸此时便伏于炕上,日夜与石头为伴,却是看不出月儿对他有何不同之处,倒是万捕头从未听月儿提起过。
石头伸身子向前探了探,“……那万捕头……月儿可曾……”
话还未问出口,苍月倒是掩唇乐了,“万捕头年过三十,家中有贤妻,之前我救过他,他感怀于心,出言帮过我,谈不上什么爱慕……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