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怔怔望着自家男人,眼下能怎么办?二狗整日如个疯的般,难道是这亲事当真不如他意?想了想那给出去的订亲银钱,又想了想自家儿子,重重叹了口气,还是自家儿子更重要!退便退了吧!
吹熄灯火,二人睁着眼,直到天亮。
正月刚过,苍月便如约来到孙家后院去寻了冯婶子。
苍月戴着石头给缝得粗布头巾,包了大半个脸去。冯婶子见了眼中一亮,这孩子不是个傻的,拉着她入了自己那小屋内,坐于桌旁拍着苍月手道:“这便对了!”
冯婶子突然这么一句,苍月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什么便对了?
冯婶子笑着指了指苍月的头巾道:“好孩子啊,这王侯将相家的姑娘漂亮,是好事!左右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富人家姑娘长了几分姿色也是好事,或许会嫁个权贵之家,可这平民家姑娘长得好,便不是好事了!”说到此处冯婶子压低了声音,朝外指了指,“孙少夫人啊,便是几分好看,春日之中便将我家少爷的魂儿勾了去,还好算得上门当户对,少爷又用了些手段,成了少夫人……”冯婶子轻拍了拍苍月手道:“苍月啊,你想想若换了农户人家,无钱无势的,哪受住少爷心思?又哪能入得正门为妻?女子啊,长得太好,未必是好事!”
冯婶子这一番话,与涧河县万捕头之言,有异曲同工之处,皆是要告知苍月,不强大的时候要懂得将自己掩藏。想小黄便是如此丢了性命去。
苍月闻言点了点头,将脸靠在冯婶子手上蹭了蹭,“婶子对我真好,苍月懂了,可这头巾摘了还是能看到脸,不如婶子帮我画个脸吧。”
怀壁其罪,便是这个道理!
苍月觉得做人还真是难,不光要吃不饱,整日为吃食所忙,还要成日想着这是不是多了?那是不是少了?
冯婶子见苍月是个通透的,笑着取了些锅底灰,想着往日她那疤痕的脸,便为苍月画了脸,取来铜镜让苍月看了看,“喏,就这样,你每日便如此画脸,可记得了?”
苍月摸了摸脸,还有些掉色,忍不住笑了笑,“哪都好,就是摸不得。”
冯婶子笑了点了点她额头,“那便记得不要摸!时辰不早了,婶子先带你见见少夫人,这后院之事还是少夫人做主,还是要给她过过眼。”
苍月轻哦了声,想了想陈紫烟,心头又一阵不好受。
这刚过正月,天气还冷着,少夫人便受了寒。
冯婶子领着苍月入了后院,来到一处漂亮的大屋外,扯了扯苍月袖子道:“一会见了少夫人,未让抬头,千万不要乱看。”苍月点头称是,便随着冯婶子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