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望云,不知您是否仍喜坐于高处,仍呆望着云卷云舒?
这茫茫天地苍穹间,哪里还会有您一丝气息?
男子失神望着茫然天地,哪里还有那女子一丝一毫的痕迹?
只余北风卷着清冷雪片,迎面砸在面上,留下一片水痕来……
苍月拂了拂一身的雪花,跺了跺脚,方进了屋子。
西屋之中,光线已昏暗,听到声响的石头忽而抬头望去,方觉天色已晚,苍月已回来了。
“……我都忘记看时辰了……饭还未做……”石头慌忙收了针线,去寻身旁的拐杖。
苍月笑望着他,刚刚进得屋来,只见他一针一线正缝得认真,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见自己进来,抬头失神那么片刻,方轻轻说忘了时辰,还未做饭……
苍月勾起唇角,怎么刚刚的画面,颇有种小媳妇见夫君归来,放下缝制的衣裳,洗手做羹汤的样子?
“今日,我来做吧。”苍月伸手扶着他。
“你做?你会做吗?”石头低头望了望扶着自己那只手,也不知是不是觉自己做饭晚了,她不高兴了?
不知不觉间,好似连石头也没发觉,他总是小翼翼的揣度着苍月的心思。
“总是要学的啊。”苍月扶着他坐回炕上,转身点了灯,又埋怨道:“这天都渐晚,也不点灯,眼睛熬坏了可怎么好?”
她是在关心自己吗?石头握紧了手中拐,有丝欢喜,又有丝害羞。
苍月将灯火放置于他身旁小桌之上,方瞥见他那尖尖下巴低垂着,纤长脖颈,忽觉是不是平时吃得太少了,清瘦中又带着几分苍白。
转身来到外间道:“今日便尝尝我的手艺。”
石头闻言,连忙扶着拐站了起来,靠在外间墙边,望着苍月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烧水做饭。
苍月学得极像,连平时石头喜欢偎于锅旁,也一样。
“这里烫的呀。”苍月偎于锅旁,哪能不烫?
可是这么烫,平时石头便是如此靠着的啊。
石头摇了摇头,“我腿脚不好,如此依靠着,总比柱着拐要好得多。”
苍月诧异的望了望他,眼神之中尽是怜惜,原来烫些也要比柱拐更舒服些吗?
苍月的眼神直刺石头心尖,只觉羞窘,只匆匆说了句“我先回屋等。”,转身便回了屋内,枯坐于炕上,紧握住自己那只残腿,兀自发着呆。
石头那掩不住的窘迫苍月哪里猜不出几分来?只怪自己虽说得无心,可无心之言最是伤人。
苍月擦了擦手,轻手轻脚来到西屋,只见微暗灯火之下,石头脸色苍白,一只手掐着那细瘦的病腿,因用力而指尖发白,眼中尽是寒凉。
“石头?”苍月出声唤了唤。
石头寻声抬起了下颌,复又下意识低下了头,“我……我只是有些累了……”自己这身子便这样了,苍月之言也不是意有所指,只是石头那敏感又自卑的心里在作祟,他自卑又怯懦,从小被人嘲笑长大,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