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殷知寒这造型还有些吓人，若不是燕星衍对殷知寒足够熟悉，怕是直接能叫人进来救命。

八月初的夜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但这也不是殷知寒穿着斗篷，戴着兜帽与面纱，全副武装的理由吧？！

这样打眼一看真的很吓人啊！

殷知寒完全没有可能吓到燕星衍的自觉，眨了眨眼，相当自来熟地打招呼，“殿下许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了？”

燕星衍瞬间明白了一切，“你家里人不让你出来了？”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番殷知寒的装扮与外间的夜色，“你偷跑出来？”

燕星衍的眸中闪过愉悦之色，这么费尽心思想要见我？

虽然知道是殷知寒关心云州瘟疫的缘故，但燕星衍还是自得其乐沉醉了一会。

殷知寒看着突然傻乐的燕星衍有些莫名其妙，“殿下？”

“咳咳。”

燕星衍勾起的唇角微顿，肃容道，“放心吧，这两日云州的瘟疫也算控制下来了。”

“多亏你当时划分的区域，大部分感染瘟疫的病人都被隔离开了，云大夫和新来的大夫一同研究治疗的办法，现在也逐渐走上正轨。”燕星衍说的轻描淡写，那些最早染上的患者，已经有人坚持不住离世，惹得外间人心惶惶的事，却被燕星衍避过不提。

殷知寒才不信燕星衍的鬼话，若是一切顺利，燕星衍根本不会到这么晚了还在写呈报。

定然是事情太多，白日里没有功夫，只有晚间休息时才有空闲而已。

“药材和粮食还够不够？染病的患者怎么处置的？可有人照顾？人手够不够？”殷知寒将担忧一股脑问出。

燕星衍偷偷舒了口气，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也不看看本殿下是什么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说着燕星衍又戏谑道：“而且你别忘了，殷家带着什么过来的。”

殷知寒这才想起祖母似乎还提过殷家离京时携带着无数物资一同上路之事。

这倒也是，眼前这位殿下可是只金娃娃，大灾最渴求的物资与人手，都能在其“钞能力”之下得到解决。

那么......

“这次瘟疫的致死率如何？传染性怎么样？可有得出是如何传播的？那些水患中横尸街头，无人收殓的荒尸是如何处置的？可别让瘟疫二次病变，越发棘手。”

这些问题，可不是简单的“钞能力”就能解决的。

燕星衍心中一突，没想到殷知寒还是问到了这些地方。

燕星衍的表情只是细微的变化了一瞬，却被一直盯着燕星衍的殷知寒捕捉到。

霎时间，殷知寒明白了燕星衍现在棘手的问题在哪。

“是不是有许多病患死亡？”

“......你放心，没事的，云大夫早就去信给他的好友们，许多医术精湛的大夫都在陆续赶来，到时候就好了。”

“行了行了，少刺探机密，你又不是大夫，能帮什么忙？赶紧回去休息。”燕星衍开始赶人。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私闯外男书房干什么？”燕星衍带着血丝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嘴角扬起漫不经心的笑。

殷知寒见燕星衍又恢复了从前欠揍的表情，眉头微皱。

我不是大夫，能帮什么忙？

“既然如此，殿下早些休息吧。”

殷知寒难得没有反驳燕星衍张口即来的自恋之语，而是深深看了燕星衍一眼。

没说再说其他，当真乖乖起身准备离去。

燕星衍有些不安，总觉得殷知寒没这么容易听话，好似暗地里憋着什么坏。

正想再打听点什么出来，就发现殷知寒已经从桌边起身，眨眼间便跃上半开窗户，直接从窗边跳了出去。

燕星衍惊讶地追上殷知寒，想说你正大光明的走门口出去啊，走窗户要是被暗卫误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给抓起来乐子就大了。

结果待燕星衍赶到窗边，却发现视线里早就没了殷知寒的身影。

什么情况？

父皇派来的暗卫不好使了？

燕星衍纳罕。

恍然想起殷知寒也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暗卫还有自动识别的功能？

他怎么认识殷知寒的？是不是还和殷知寒挺熟？

燕星衍一肚子疑惑，想要叫出暗卫解答，却还是一如既往碰了一鼻子灰，得不到答案。

直到很久以后，燕星衍才从那时保护他的暗卫口中得知，殷知寒是如何堂而皇之找到隐匿在角落里的暗卫，光明正大地与暗卫打了招呼，这才翻窗进来的。

至于走窗户出去？

殷知寒表示这样比较有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