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寒对这道圣旨接受良好，反正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发挥关万山最后的价值，让他尽一尽余热罢了。

关万山始终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但......

殷知寒觑了眼燕星衍的脸色，有些担心燕星衍。

开宁帝摆明了不信任燕星衍的架势，也不知道燕星衍作何感想。

燕星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明白自家父皇了解自己水平，倒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只一心惦记着殷知寒的推论，亟不可待地想要验证。

“关大人，别忘了正事。”燕星衍提醒关万山。

关万山直接换了嘴脸，摸了摸鬓角，不软不硬怼了回来，“殿下放心，下官有经验。您忙了这些日子，也劳累到了，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接下来的事交给下官就好。”

嗯？

什么意思？

燕星衍被气笑了。

圣旨一下，你就立刻翻身做主，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想直接撇开我？

燕星衍深深地看了关万山一眼，难得没有反驳回去，而是拉着殷知寒的衣袖起身，“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就却之不恭了，关大人您先忙。”

殷知寒不解，这可不像是燕星衍的作风，怎么这回如此乖巧，任由关万山蹬鼻子上脸？

关万山志得意满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忙碌与焦灼终于被抚平，通体舒畅。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终究只是个翻不起什么浪花的虾米罢了。

不足为惧。

“此人不足为惧，他现在跳的越高，到时候摔的越痛。”燕星衍出门后低声对殷知寒解释道。

殷知寒诧异地看着燕星衍，没想到燕星衍还有能忍气吞声的时候。

燕星衍无知无觉，继续道：“刚好这几天确实有些累了，忙完支援各县城的事就去歇会。”

反正关万山这回定然尽心尽力，自己稍微放松下心神，跟着学点经验长长见识，帮帮忙，不让关万山乱来就行。

燕星衍明悟了自己这块镇山石的作用。

决定全力压榨关万山的劳动力。

不得不说，燕星衍的悟性相当惊人，就在他暗自派好自己的人手跟在关万山的人后面支援各县后，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发现小吴子一个劲朝自己挤眉弄眼，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将一封信塞了过来。

殷知寒早就回去，燕星衍是自己回来的，见状不明所以地看了小吴子一眼，大大咧咧地拿出信，动作跟着一顿，也警惕地环视了一圈，还起身将敞开的房门紧掩，“你好好盯着。”

燕星衍吩咐完小吴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镶着金边，封皮上盖着玉玺的密信。

密信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反正就是开宁帝语重心长地叮嘱燕星衍，让燕星衍不要介意任命关万山为总负责人的圣旨，无论关万山如何，燕星衍钦差的身份都没有变，一定要好好监督关万山，不能姑息养奸，若是关万山有任何不妥之处，只管清算便是。

燕星衍笑了起来。

啧。

关万山，我们走着瞧。

关万山浑然不知自己眼下已成了彻头彻尾的工具人，还劳心劳力地派人统计各县受灾情况，一边将云州城内的情况稳定下来。

而对殷知寒所提醒的部分县城可能即将受灾的情况，关万山犹豫了一会，还是提醒了各县城的县令，至于具体的防汛措施，关万山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一处理。

反正有备无患，在这些事情上关万山难得谨慎了许多。

*

殷知寒回到曹家后直接倒头便睡。

启用系统那会，殷知寒为了讲求时间效率，再加上不愿被燕星衍和关万山看出什么，几乎是压榨了自己的心神一直不停地在录入数据分析数据。

这样做的后果也显而易见，当时倒是狠狠逞了威风，事后便只觉得精疲力尽，恨不得直接睡上三天三夜。

曹家其他人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只以为殷知寒是因这几日在外奔波太过劳累，眼下难得放松，这才酣然入睡。

曹婶还和曹虎生感慨道：“这小姑娘有几分韧劲，我喜欢。”

曹虎生既高兴又心疼，“这几天她受累了，这么小的姑娘，跟着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累人了。让她好好休息些时间，别再操心了。”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云州不需要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