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了五年的曹长卿终于返回故地。

那一天曹长卿一如既往身着青衣，只是手中多了一捧不知名的花，停留在李密府前，久久不动。

几次想要伸手推门，却只感觉心脏无端狂跳。

仿佛小鹿在心间撒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推开面前的大门，想要看到辞别了5年，那一张温柔如春风的笑脸。

只是终究没有来得及推开。

一顶大红轿子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轿子金色与红色的流苏交相辉映，点缀出万分奢靡。

曹长卿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抬眼望去，门已经开了。

门后走出一位十五六岁的玲珑少女。

笑颜依旧如当初飞花一般娇艳，只是此时的她，身披大红嫁衣，涂抹朱唇流彩。

面容之上的微笑，充斥着数不尽的幸福感。

那是他曹长卿从未见过的笑脸。

只是这次曹长卿也终于明白，这个女孩的最美的笑颜，终究不会为了他而绽放。

他只能趁着少女还未注意，悄悄退到一旁。

轿子旁走出几名太监，为首的一位躬身笑道：“奴才奉太子之命，特来迎姑娘结亲。”

女孩笑意盈盈，走进了轿子之中。

曹长卿手中一直捧着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坠入地下，和泥土掺和在了一起，渐渐枯萎凋零。

从那一日之后，他再也没有叫过她小师妹。

只是变成了太子妃。

再后来又换做西楚皇后。

小师妹成为西楚皇后之后，曹长卿曾经远赴皇宫，不惜一切，与西楚皇帝对弈一局。

其结果不知如何。

但那一日，曹长卿最后一次见到了小师妹温润的笑颜。

他忽然也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之中仿佛隐藏悲凉。

此后，便是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永远藏在暗处，悄悄的注视着她。

看她嫁为人妇，看她夫妻圆满，看她坐上金銮，看他母仪天下。

再看她，有了一个与别人的孩子。

或许在最后的最后，还能看到她子孙满堂。

画面此时再度变幻流转。

不知多久之后，徐骁率西凉铁骑，马踏六国，兵指西楚。

曹长卿当即请命，率军离京，与西凉而战。

但终究时不与西楚。

燎原的烽火之上，古时精雕细琢的皇宫，已然沦为废墟一片。

瞳孔之中所能看见的一切，无不为交黑和赤红渲染。

即使是片砖残瓦，也未能留下当初的痕迹。

国破家亡，曹长卿也再没有见过小师妹。

断臂残垣之间，依旧一身青衣的曹长卿，缓缓走过废墟中的宫殿。

仔细寻找着，渴望能见到当初的那张面孔。

却终究被失望和绝望掩埋。

天际之间骤然降下暴雨，倾泻如注，狂乱如天神痛哭。

曹长卿眼眸之中渐渐泛起血丝，执剑向西而行。

掌心之中死死捏着一枚棋子。

棋子的背面小心翼翼篆刻着小师妹的名字。

“这天下说是你害大楚亡国，我曹长卿！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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