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景澄的表情太有说服力,被他的镇定所感染,小辉真的就安静下来。
中年妇女警惕地望着他,将小辉拉到一边:“你要干什么?”
景澄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直起身,对众人问道:“我需要一支毛笔,符纸和朱砂,你们谁有?”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不科学的东西,他们只在电视里见过,生活中谁会刻意去买呢。
短暂的沉默后,男医生开口了:“这位病人,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比较好,要知道伤了头部可不比其他部位,晚上休息不好容易引发脑供血不足,这个……”
景澄看都没看他,扭头对一直关注他的老太太道:“没有符纸?那就随便找一张白纸好了,顺便给我拿一把小刀,哦对了,还有一杯水。”
居然被病人当做空气,把他的医嘱当放屁!
男医生的脸涨得通红,伸手指向就景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景澄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反而催促道:“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老太太:“小辉他爸,去给他找白纸!”
男医生:“……”这一个两个的,都当他是隐形人吗?
小辉妈妈震惊道:“妈!你糊涂啦!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的话你也信?”
小辉爸爸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听老婆的话还是服从老妈的安排。
老太太背一挺,不屑地扫了自己的儿媳妇一眼:“信!我怎么不信?你们都别挡道,耽误我孙子的命,你们赔得起吗?”
说完还拍了一下儿子后脑勺,骂道:“你还傻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啪——”的一声脆响,小辉他爸如梦初醒,忙不迭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护士,奔出去找柜台要纸。
男人手劲儿很大,女护士们被推得一个踉跄,纷纷不满的低斥:“什么人啊,有没有点素质……”
男医生不可思议地看向老人,结结巴巴地道:“老……老太太,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您怎么能信这个呢?”
“就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就这一身毛没二两沉的小孩子说得话都当真,别是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小辉妈妈难得没有跟医生唱反调。
男医生欣慰地看了妇人一眼,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作战。
“……”景澄嘴角抽搐地道:“……我没有迷魂汤药。”
小辉抬起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拉住景澄的一只手,小声说:“我信哥哥。”
景澄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没多会儿,小辉爸爸就捧着水杯,几张纸和小刀跑回来了。
他把东西递给景澄,气喘吁吁道:“给,小先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我们家孩子。”
小辉妈妈把他拽过来,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也着魔啦?”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然你还能怎么着?”小辉爸爸挠挠头。
“那也不能跟着妈瞎掺乎啊,她岁数大了老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你说谁老糊涂?”
老太太耳朵像接了收音器,瞪向自己的儿媳妇,怒道:“好啊!你在咒我?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说悄悄话被婆婆听到,小辉妈妈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连忙摆手:“妈你听错了,我哪有咒您的意思,盼着您长命百岁呢!”
老太太冷哼一声,谅她也不敢糊弄自己,便不再理会。
小辉爸爸无奈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小朋友有让人信服的本领,先看看吧。”
小辉妈妈只好作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围观众人选择性失聪,谁都不想扯这一地鸡毛。
这厢景澄接过小刀后,直接在中指处划了一道。
至于为什么不划食指,纯粹是因为他之前为了画引雷符咬过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未免伤上加伤,他可没有自虐倾向。
不过经过这两次意外事件,景澄倒是总结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必须要随身携带符纸和朱砂!
刀尖锋利,几乎是瞬间景澄的指肚就涌出鲜血,他也不浪费时间,并指迅速在白纸画了一道符。
古怪的纹路仿佛带着某种韵律,一笔而成,不多时,白纸上就布满了淋漓鲜血,分外恐怖。
这场景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神圣。
围观众人屏住呼吸,不敢打扰此时专注画符的景澄。
直至景澄停手,将白纸竖起,轻轻弹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以白纸为中心,瞬间向周围荡起一层肉眼不可见波纹,并迅速扩散开来。
众人忽然觉得室温骤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