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掌柜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呜呜呜,呜呜呜……”
吴清微微一笑:“李都知,南大街东头的凶杀案抓着凶手了,就是此人。”
李允恭没问其他,只是点点头:“好,押进去吧。”
押班朱晦把钥匙扔了过来:“你们三个倒是利索,这么快就把这案子结了。这人怎么了,哼哼什么?”
韩掌柜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呜的喊着,意思是自己无罪。虽然他被脱了下巴,嘴里又被塞了哑药。可已经还是能含糊不清的吼出几个字来的:“我无罪,冤枉,冤枉……”
李允恭和朱晦不闻不问,二人甚至都没有正眼看韩掌柜一眼,就这样,韩掌柜被押进了皇城司私设的监牢。
三人把韩掌柜押走,李允恭这才笑了笑对朱晦道:“朱押班,这仨怕是胡乱抓的人吧。怎么看这人不像是凶手,他刚才嚷嚷什么,他无罪,没杀人?”
朱晦“哼”了一声:“关咱们什么事,杀没杀人反正是吴清抓的,真出了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如今皇城司没落了,官家又把咱打发到这清水衙门,哪有咱在宫里舒服。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咱们睁一眼闭一眼便是。”
李允恭点了点头:“那倒是,我看咱们就在这混吃等死了。来这发配的地方,整日没完没了的公务,真让人头大!”
为防止皇城司重蹈覆辙,赵祯亲派了几个太监入驻皇城司。以上及内侍都知、押班充任,分散皇城司职权。
谁知道李允恭和朱晦这俩死太监嫌弃这里公务繁琐不堪,还没有什么油水。哪有自己在宫里伺候几位主子快活,二人一来这皇城司便牢骚满腹。
韩掌柜被抓进了皇城司,按上的罪名是前几日南大街东头的凶杀劫案的凶手。
这是凶杀大案,按例需要上报的。新任皇城司公事叶青另有要事去了牟县,李允恭和朱晦两个家伙只好上达天听,将案子递到了殿中侍傅尧俞那里。
殿中侍,全称‘殿中侍御史里行’,极其别扭的官名。景祐元年始置,选三丞以上曾任知县人充任,掌纠绳百官,肃清纪纲。
而傅尧俞觉得这案子有蹊跷,于是决定发回重审。谁知道李允恭和朱晦并不同意,傅尧俞一怒之下告到了赵祯跟前。
……
皇城逻卒吴清诬奏富民杀人,鞠治无状,有司须清辨,内侍主者不遣。尧俞言:“陛下惜清,恐不复闻外事矣。臣以为不若使付外,暴其是非而行赏罚焉,则事之上闻者皆实,乃所以广视听也。纵而不问,则谗者肆行,民无所措手足,尚欲求治,得乎?”内侍李允恭、朱晦屈法任其子,赵继宠越次管当天章阁,蔡世宁掌内藏,而以珠私示内人。尧俞以为嬖宠恩幸过失,当防之于渐,悉劾之。
本段记载出自元·脱脱.《宋史·列传-卷一零零 傅尧俞传。嘛意思呢,我来翻译下,也不知对不对。
皇城司有个叫吴清的逻卒诬陷富民杀人,给他审问定罪的时候并没有证据。有关部门上言这案子有问题,必须派人重新彻查,可是皇城司主事的内侍并不同意。
大臣傅尧俞上书言道:陛下也该看清楚,恐怕您久不闻外面的发生的事了吧。臣以为若是不派遣内侍查这个案子,不分辨是非而胡乱赏罚,则什么事您觉得是事实,其实是被人混淆视听也。
您若是纵容不闻不问,则进谗言者更加横行无忌。百姓面对这种冤案只能手足无措,陛下想治国,平天下,这样能行么?
内侍李允恭、朱晦无视国法任人唯亲,赵继僭越任天章阁,蔡世宁掌管内藏,而以珠宝私下赏给他人。尧俞认为陛下这是嬖宠恩幸过失,当防微杜渐,这些人臣悉数一起弹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