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就像是施了一场没有使用麻醉的手术,肚皮仿佛被人用刀生生切开,连划了好几层,付冰疼得几欲晕厥,却始终都清醒着,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而那个女人,竟就那样直立在她地身旁,充血鼓起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皮,然后在她最最痛苦地时候,勾起了煞白起皮地唇角。 女人忽地伸出肿胀地双手,朝着她的肚皮猛扎下去,在她的肚子里疯狂搅动,然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付冰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扯了出去。 她忍着疼看过去,竟发现,那女人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并未长成型的孩子! 付冰吓极,尖叫一声猛然惊醒,而当她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那个女人和孩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母亲,在病房里担忧地看着她。 醒来后的付冰想要极力劝说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便也过去了。 可腹部残余的疼痛,还有腰背难忍的酸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不仅仅只是一场梦,那痛感绝对是真实无疑的。 付冰醒来后不到三个小时,正和她母亲说着话,一股强烈的困意却让她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付冰又一次经历了一场没有麻醉的「剖腹取子」手术,她痛极了,张着嘴,无声地嚎啕大哭。 之后的几天里,付冰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整个人都是混沌的。 而只要睡着,必定会再次遭遇同样的「噩梦」,即便醒来,也会感受到真实存在的疼痛,医院方面给她做了详尽的检查,可除了被人殴打的外伤,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几天的非人折磨,让付冰的精神出现了极大问题,到了后来,哪怕是她醒着的时候,也能看到那个白袍女人站在病房的角落里,指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森冷地冲她诡笑。 生理、心理皆是备受摧残,可直到现在,霍总始终都没有露过面,也没有解释过。 付冰绝望之际,终于想到了一个极端的解决方案,死! 一个声音告诉她,只有自己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才能不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只有她死了,那个白袍女人才会放过她。 事情讲到这儿,付冰恨恨地说:「我把我的遭遇都告诉我妈了,可她为了让我回来,为了让你们来做所谓的法事,硬是给我吃了安定,我今天睡了整整一天,也被折磨了整整一天!」.br> 没有麻药的手术,单是听着我就直嘬牙花,浑身都不得劲儿,更别提像她这样一天经历好几次了。 阿平把她的情况翻译给了阿赞li时不时遇上他自己也听不明白的部分还会找我确认,待我们把事情始末都告诉了阿赞li后,她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她没有说话,左手握持着发黄的骨珠,右手掌隔空举在付冰的脸前,闭上眼睛轻声念诵起了经咒。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屋内的气温倏然下降,冻得人浑身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我忽然能够看到自己呼出来的腾腾白气,就像是在冬夜里的大街上喝了口热奶茶,之后再与人说话时所呼出的热气一般无二。 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从付冰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是一个比她的声音更为尖细,更显年轻的声音。 那女人说的是t语,阿平低声翻译。 「为什么不守规矩,为什么不守规矩?」 她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阿赞li刻已经停止了念诵,她顿了顿,用t语问道:「你是谁?」 女人刚开始还不愿意沟通,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同样一个句子,可不知是因为阿赞li复询问,还是又施了什么术法,她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 字。 女人名叫皮查雅,是一名土生土长的t国人。 她生前是一名全职太太,丈夫是个律师,两人是谈了长达六年的恋爱才终于步入婚姻殿堂的。 婚后两人仍旧非常恩爱,起码在皮查雅的眼里是这样的,丈夫对她十分慷慨,几乎是她想要的,无论多贵,她丈夫也会买回来送给她。 后来皮查雅发现自己怀孕了,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温柔,将此事告诉丈夫,她丈夫也十分高兴,一口气给她买下了两条名牌首饰。 沉浸在幸福喜悦中的皮查雅压根儿就没有发觉,此时她的丈夫其实已经在外面有了情人。 和大多数刚开始找情人的男人一样,她丈夫其实只是图了个新鲜,刺激,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与皮查雅离婚。 可那情人却是个有手段的,开始时也只是一味地讨好逢迎,撒娇卖萌,绝口不提自己想要上位的事儿。 直到她听说了皮查雅怀孕的消息。 皮查雅也是在死后才得知真相的。 那天她去医院做产检,走到医院门口的十字路口过马路时,一辆暗红色的小轿车竟闯过红灯朝她直冲过来,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那时的皮查雅已经怀孕七个多月,本就身子沉,看到朝她迎面驶来的车时就连恐惧都没来得及感受,直接就被撞飞了出去。 当时皮查雅感觉浑身都在疼,可疼着疼着,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然后整个人都轻飘飘地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去。 她看到自己躺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白色宽袍被血染成了红色,而露在外面的腿间,竟然有两条孩子的腿,仍旧奋力地蹬踢着。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直到那两条小肉腿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虚弱,直至最后一动不动耷拉了下去。 她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佯装受到惊吓般从那辆暗红色的小轿车上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走过来细细打量着她的身体。 看了半天,女人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在她面前蹲下,冲外围过马路的人尖叫着「快叫救护车啊」。 皮查雅原本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场意外,只是她倒霉遇上了,直到在医院里看到了急急跑来认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