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烨见状不妙,却又不敢强制将枪取回。手一松,侧身闪到颜瑶身后,落手成刀,直接击在她的后脖颈上。
“你……”
颜瑶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但猛烈的眩晕感还是让她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扶着颜瑶倒下去的身子,颜烨松了口气,看着对方还在流血的伤口,回想起颜瑶说的那番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你,去找大夫。”
他回头对着其中一个将士吩咐着。
……
颜瑶是在皇宫的承安殿中醒来的,睁开双眸,慕容易正怔怔地看着她,发髻散乱,未修边幅。双目布满血丝,一片通红。但那显然不是因为哭过,而是长时间未曾闭眼休息过。
“……”
颜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从塌上起来,只是右手刚压上去,一阵剧痛忽地从掌中央袭来,用来包扎的白色细布被鲜血染红。
但颜瑶愣是没喊一声,只是怔怔地看看自己的手,而后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一直讷在原地的慕容易忽然站起了身,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了细布,托起颜瑶的手,小心翼翼地重新给她包扎着。
喑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太医说,这伤口有些深,没有十天半月好不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和……”慕容易声音顿了一下,“和我们的孩子。”
颜瑶:“……”
她的左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腹部,从她被颜烨打晕的时候她便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失败了……一切都失败了,不怪别的,只怪自己一时心急。
可若不是这个孩子突然到来,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如今两个月是看不出来什么,若时间再久点,她与慕容易表面夫妻的身份便会被揭开,一切事实真相将会暴露。
慕容易又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安胎药递到颜瑶手上,情绪未有太大起伏:“你身子弱,这次昏倒便足足昏了三天三夜,太医说,以后必须每天要喝一碗安胎药才能保住胎气。”
见颜瑶不为所动,慕容易则默默地拿起汤匙细心地舀了一勺靠近颜瑶嘴唇。
“喝吧,不烫。”
颜瑶默默将那苦口的安胎药喝下肚,见慕容易又用同样的动作准备再次喂她时,颜瑶却默默推开了他的手。
“你方才说……你不在……你是要去哪儿?”
面对颜瑶的提问,慕容易的眼中一片死寂,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北境而已。”
“多久?”
“不长,就一辈子。”慕容易语气轻松,解释着:“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一个人认下来了,你都不知情……看在皇长孙的份上,父皇信了。”
慕容易默默收回了持着汤匙的手,将整碗安胎药放在了颜瑶的掌心处,用手轻轻将对方的手指压向碗壁,不至于让药碗从她手中脱落。
莫名地,颜瑶心底泛起一阵苦涩,不知是不是刚才喝了药的缘故。
“正好,如你所愿,瑶儿你将我锁在书房,作的便是如此打算吧?”
颜瑶心头一紧,握着药碗的手忽地用上了几分力。感受到颜瑶的反应,慕容易默默松开了压着对方手指的手,轻松打趣着:“看,我猜对了,瑶儿,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然而,慕容易没说一句,颜瑶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默默将涌上来的那阵窒息感强制咽下,颜瑶默默举起了药碗,扬起脑袋,大口大口喝下了那苦的让人心里都发颤的安胎药。
慕容易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四处看了下,眼神有些飘忽,当初……他揭开颜瑶盖头之时,便是在此地。
女子笑靥如花,眼中尽是脉脉温情。
唏嘘一声,慕容易起身离开,打开大门时,充血的双眼差点被外界刺眼的阳光灼伤,忍着疼痛,慕容易忽而说了一句:“瑶儿,其实你如实与我说的话,我也会替你顶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