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定定看着慕容易,继续说道:“让你娶颜欢,不过是为了给你我二人多添一张保命符罢了。毕竟像私造火药,私养兵马这种杀头的大罪,他们一定不会在乎我的生命,可我三妹就不一样了,那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疼的。若是你能拿捏住颜欢,我敢保证,颜烨绝不会轻举妄动。”
“话虽如此……”
“好了,就这样。”
颜瑶打断慕容易,眉宇间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雨还在下着,慕容易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身子莫名泛起一阵冷意。
想来是凉风入体,受了几分风寒,开口欲唤颜瑶离开,视线所及处,但见颜瑶依旧优雅的将手盘在双膝,一动不动注视着眼前泛着波澜的湖面。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慕容易端起手边的茶杯,浓郁的茶香萦绕鼻尖,饮下一口,一股暖意游向四肢百骸。
“这茶泡的不错。”慕容易回头看了眼还待在雨中的丫鬟,虽撑着伞,但自腰间往下的裙裾已经被水打湿,慕容易低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什么事,便让她进来吧。”
他看向颜瑶。
“怎么?王爷心疼了?”
“瑶儿,看你说的,我看她倒挺懂规矩,想着若她病了,之后便无人能伺候你了,我是心疼瑶儿你啊。”
“是么?”
顺着慕容易的视线看去,颜瑶没说什么,朝着那丫鬟摆了摆手,让她离开了。
那丫鬟如临大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还是抖着身子朝着颜瑶和慕容易感激地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的确是个懂规矩的。”颜瑶收回视线,目光揶揄观察着慕容易的反应,“王爷看人的眼光倒是真不错。”
慕容易没说什么,只埋头继续饮茶。
只听颜瑶话锋一转,再次淡淡出声:“若是不出意外,王老五今晚便会惨死在城防营的地牢。”
“什么?”慕容易震惊,“瑶儿你派影卫暗杀他了?”
“他不该杀么?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可不敢保证他能守口如瓶。”
“怎么说,这么多年他也兢兢业业帮你干了这么多事,派影卫割了他的舌头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便是了,念在他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何必伤他一条性命。”
“忠心?”颜瑶嗤笑一声:“我出钱,他办事,本就是交易的关系。与其说他对我忠心,不如说是他对钱忠心。我将我母亲的半生积蓄压在这上头,可不是让你去做大善人的!"
颜瑶站起身,收拢了肩上的外袍,冷视着慕容易:“王爷有闲心心疼这些外人,不如多思考下如何解决流民的难题,慕容祁想出的那法子只能在短期奏效,长此以往,必会滋生其他问题。陛下也该到了立储君的年纪,届时,王爷若想得到六部的支持,便就要彻底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说实话,我虽看不上慕容祁,但不可否认,这个人的确有他的可取之处。上次回相府之时,听管家说起,颜硕对慕容祁一直赞誉有加,若他真要认真与你争这储君之位,王爷,你觉得你的胜算是多少?”
慕容易沉默了,颜瑶不再看他,撑伞离去。
……
城防营的地牢内,王老五不断用手上的镣铐将牢门敲击地“哐哐”作响,洪亮的嗓子咆哮着。
“老子饿了!老子饿了!快给老子送饭!老子要喝酒,要吃鸡腿!”
“天呐,这王老五的嗓门,嚎的毒唯脑袋疼。”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几个守着牢门的将士面露苦色,其中一个有些不耐,捞起桌上还没啃完的鸡腿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