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闻声起床,一打眼便见着慕容祁搭在窗户边上,吓得魂都要飞了。
“夫人!快下来呀,那窗户下边儿是悬崖呀。”
悬崖?慕容祁凑过去瞅了一眼,果然是万丈悬崖,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暗骂了一句王老五,没事儿把房子建在悬崖边上作什么?
正要说话,想起自己是代替颜欢在当“新娘”便闭了嘴,“慢悠悠”从窗边下来,为免王老五心中起疑,正好看见刚才进来的土匪手里正抱着一袋银子,手里还拿着一叠账本。
亲自走过去接过,将其放到了桌上,又扶着王老五坐到了桌上。
王老五心中感动不已:“夫人,你可真贤惠。”
同时,还忍不住用手摸了下慕容祁的手背,惹得他身上陡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得亏盖头挡住了他的表情,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装下去。
“夫人,你的手滑是滑,怎么那么大呀,怎地像个男人的手。”
慕容祁心头一紧,收回手,将那袋银子拿到对方面前,试图转移视线。王老五一见到银子,果然就将这些“小事”忘在了脑后,一本正经地拿起账本和算盘开始记账。
那送银子来的土匪则满脸期待地看着王老五算账。
慕容祁有些好奇,凑过脑袋,从盖头的缝隙里见着王老五有鼻子有眼在账本上写着每个人上缴的银两。
这王老五以前莫不是个算账先生不成?慕容祁这样想着,一旁的王老五也发现“颜欢”凑得他越来越近,似乎有些好奇,想到这人马上就是自己夫人,也不好有所隐瞒,便解释道:“夫人可是好奇?”
慕容祁点了点头。
王老五朝着旁边的黑皮土匪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埋头继续打着算盘。
那旁边等着黑皮土匪会意,忙解释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老大这是给我们算‘棺材本’呢,咱们寨子里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有的呢,想攒些银两娶个媳妇儿,有的呢,只想干几年等老了过些安稳日子,可夫人你也知道,做咱这一行的,口袋里哪里存得住银子啊。
所以,老大知道我们的难处,让我们每人每月存五两银子到老大这儿,其实也算不上存吧,老大说了,只要在他这里累计缴五两银子满五年,十年之后就可以到老大这里每月领个二两银子,一直到死去。
若是没有缴满五年,比如中途有人不想干这行想娶媳妇了,咱老大也会好心地将那人所交的所有银两添上那么一些还给那人,放老大这里的银两时间越久,添头越多。”
慕容祁心思微动。
那黑皮土匪见王老五没有打断他,又补充道:“夫人,你别看我们老大长得这么……额……威武,其实我们老大心细着呢。
这天下土匪那么多,寨子那么多,我敢说,没有一个比我们寨子的待遇好,更没有一个土匪比我们老大还会算账,夫人,以后您在我们寨子里保管吃香喝辣,兄弟们肯定把你养的比那盛京的相府三小姐还要白白胖胖!”
颜欢?白白胖胖?慕容祁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倒是没想到,颜欢的名号竟也能传到土匪窝里。
“唉?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了。”那黑皮土匪忽然愣住。慕容祁赶忙屏住呼吸,幸得王老五此时已经算完,拿出一部分银两和一本小册子给了那黑皮土匪:“呐,按着这册子拿下去分发吧,唉,倒是没想到,这月竟又有那么多人满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