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看这模样……不像啊。”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几个人却不约而同走向了柜台,匆匆结账离开,临走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有意无意扫了颜欢一眼。
又好奇又害怕。
红香瞧见这一幕,嗤了一声,身子上前,侧身挡住了颜欢,阻隔了那些百姓打量的目光。
颜欢在货架上看着,不论是胭脂还是水粉,做工都很精致,香味也很好闻,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心思的,逛着逛着,她也看中了一些东西,准备稍候带走,待得她拿起一盒胭脂细看时,视线却被后方墙上挂着的一副挂画吸引。
画上画的是一个长发女子刚出浴穿着襦裙慌张在花园内奔跑的模样,香肩半裸,长发披肩,眸含水雾,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颜欢细细看着那画中人的五官,而后瞳孔放大,忽地笑出了声。
这幅画,可不就是之前她找人故意画的“慕容祁出浴图”么!
只不过这幅图比起原版添加了不少细节,真真将图上的人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子”,但那五官却与慕容祁一般无二,甚至比她故意传出来的原版还要肖像几分。
“这画,哪来的?”她忍住笑意,问向一旁的掌柜。
掌柜不知颜欢为何发笑,却也认真回答道:“回王妃,这幅画是我们东家自己临摹的。”
“临摹的?”
“对,听说原画是前段时间忽然在盛京流传出的一副“美人出浴图”,我们东家觉着好看,便临摹下来挂在了店铺上。”
“这样啊。”颜欢嘴角憋不住了,“那你们东家还挺有眼光。”
“祁王妃谬赞了,这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之作罢了。”
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声响起,颜欢循声看去,一名穿着白色朴素衣裙的女子从后堂出来,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脸色稍有些苍白,走路如弱柳扶风,倒是有几分病态美。
“东家。”掌柜欠身。
“你是……柳如烟?”
颜欢惊咦,她与柳如烟不过片面之缘,以前倒是经常在一些宴会上看见过她,身子好像一直不怎么好,只听说,当初因为慕容祁的事情,柳如烟缠绵病榻近半年,一直未曾出现在盛京贵女圈。
“亏得王妃还能记得我。”
柳如烟摆了摆手,让陪在颜欢身边的掌柜退下去了。
“原来你就是这家胭脂铺的东家啊,怪不得官府查封的铺子也能这么快开张。”
六部尚书令的嫡女要一个铺子做点生意,简直就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都是托王妃的福,若不是当初王妃故意砸了这家店,被官府查封,我还拿不下这个铺子呢。”
柳如烟的声音很温柔,轻声细语的,只是这话听在颜欢耳里,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一时间不知对方是感激还是讽刺,只好笑了笑以作回应。
“胭脂水粉本就是如烟一时兴趣所在,于如烟来说,这个铺子能开的如此红火,也与祁王妃有几分关系,不如这样吧,今日王妃在我这铺子看上的东西,全送给王妃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我自己付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说出去,别人还会说我怠慢了王妃。”
“真的不用。”颜欢有些慌了,说着就要将手上的东西摆回架子上。
“王妃就别推辞了,同为女子,我知晓你嫁给祁王的苦,收下这些东西,好歹对自己好一点。”
“苦?”
颜欢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此话怎讲?”
这下,反倒是柳如烟愣住了,不禁失笑:“众所周知,祁王殿下是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之人,府内妾室众多不说,新婚当夜更是留宿青楼,听说后来更是以万金买下了那青楼女子,还与另外一名青楼女子的命案息息相关,这些事情如今已是盛京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嫁给这样的男人,王妃还不苦么?”
说到这里,柳如烟似联想到了自己,上前握住了颜欢的手,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颜欢明显不悦的脸色,口上还继续说着:“三皇子不仅欺骗女子感情,如今更不知悔改,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柳如烟话越说越多,颜欢的脸色也一沉再沉。
柳如烟又说: “像三皇子这样品行败坏的男人……”
“闭嘴!”
颜欢强势打断柳如烟,厌恶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柳如烟,亏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王妃,你怎么?”柳如烟有些生气:“王妃!我是为你好,才与你说这些的,你看我,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三皇子不仅欺骗了我,还伤害了我的感情,若不是因为他,我能落得如此地步? 我方才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你怎能说我胡说八道呢?他做了些什么,王妃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么?何必这般维护于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