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个后花园,穿过一片竹林,月色渐显,前方灯火通明。
“到了。”
“哦。”
扶着对方进了房间后,慕容祁才放心舒出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坐下歇一会儿,便被颜欢迫不及待推出房门,要送他走了。
到门口时,慕容祁止住了对方推他的动作,不满道:“我背了你一路,你连茶都没让我喝上一口也就算了,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颜欢思量了一番,不确定道:“谢谢?”
“还有呢?”
“还有什么?”
“道谢要真诚。”
“谢谢。”
“……不够”
颜欢默默握紧了拳头,大声道:“谢谢!”
“还是不够。”
“滚!”
“砰”一声,两扇门猛然合上。
“没良心的刁妇。”
慕容祁在门外重重叹出一口气,却没有对这个结果有任何意外,揉着肩膀就要往自己的住处走,没走几步,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吱呀”声。
“慕容祁。”
门开了。
回头,颜欢正倚在门上,眼眸似浸了水的水晶一般澄澈透亮,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慕容祁愣住,呆呆看着那比月色还要皎洁几分的笑颜,心上一本满足,而后嘚瑟地哼着小曲儿出了颜欢的院落。
眼见着慕容祁的背影消失,颜欢嘴角这才放下。而后忍不住将眉头拧起,望着初升的明月,不禁喃喃自语:“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回答她的只有夏夜里的声声蝉鸣。
祭祖一般分为两天,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第一天是祭天,第二天为拜陵,只不过区别在于,拜陵只能由皇家子弟参与。
颜欢与颜瑶既已进了皇家宗谱,便少不得第二天的拜陵之行,也庆幸皇陵所在并不远。
身着一身素服,颜欢踏上马车,打开车门,却见车内早已有人……
回头看了下确信自己没上错马车,不由对着车里的人问道:“没人给你准备马车么?”
正襟危坐的慕容祁脸色马上黑了,一把将颜欢拉进来,将车门关上,说道:“你见过哪对夫妻拜陵时分乘马车的?”
颜欢恍然:“那你醒的还挺早,竟也无人发现与我说这事儿。”
“我昨晚就歇在这儿的!”
说起这事儿,慕容祁就是一阵郁闷,幽怨地盯着颜欢。
谁知颜欢压根不看,顺口接道:“挺好的,这马车甚是宽敞,想来也足够你一人睡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睡马车?”
“我又不想知道。”颜欢抬头看慕容祁,却见对方黑着一张脸,心中疑惑,试探性问道:“那……我应该知道么?”
“就算你现在想知道,本王也不说了!”
颜欢无所谓耸耸肩:“我本来也不想知道。”
听得这话,慕容祁眼睛瞪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已经涌在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双手插在胸前,冷哼一声,靠着马车壁,独自一人生闷气去了。
没良心的刁妇!他心里暗忖。
大早上又发疯,阴晴不定的男人。颜欢心里想着,随后便打定主意今天绝不招惹对方,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皇陵百里以内须得步行入内,包括皇上的马车在内,都按规矩停了下来,慕容祁生了一早上的闷气,自顾自下了下车,还是没理会落在后面的颜欢。
反倒是颜欢,松了口气,经历过昨儿一天的摧残,如今她才知,和慕容祁斗智斗勇也需要体力。更别提今日又要行‘三拜九叩’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