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颜欢,迫切希望她拿个主意,俨然忘记她是一个入府三天就和慕容祁打了三天架的祁王妃。
若是以前,说不定她还会拍手叫好,不过现在,满心被愧疚填满的颜欢,生不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情。
大理寺内,大理寺卿王显聪正拿着手上的罪状书细细看着。身旁的大理寺正刘德又从一旁拿起了一摞厚厚的碟文放到了王显聪旁边。
身为大理寺卿,王显聪处理的案件颇多,其中不乏涉及皇子公主或达官贵人的案子,由于有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涉及一些身份尊贵之人的案件时,大理寺有先斩后奏之权。
由此,王显聪也逐渐瞧不上一些王公贵族,其中最入不得眼的,便是盛京出了名的纨绔——慕容祁。
他手上看着的,便是此次案件的经过,旁边堆着的,便是以往一些慕容祁干出的“荒唐事迹”
“祁王如何?”
“大人,正在天字一号牢房关押着,是否需要属下将其带上。”
“不用,此案虽说人证物证俱全,不过还存有几个疑点,待本官先审问清楚再行处理。”
“是。”
合上手中碟文,年过半百的王显聪摇头叹气,“朽木不可雕也。”
话里,讽刺意味尽显。
……
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王显聪端坐在上方,底下跪着的,正是千娇阁的老鸨林妈妈和那天招呼慕容祁的瘦弱男子。
“你们二人,一个是目击证人,一个是死者至亲,本官现在就命你们二人将那天所见所闻一一说出,若有隐瞒,大刑伺候。”
惊堂木一响,林妈妈和那男子皆被吓了个激灵,只听那男子先开口说道:“我叫张贵,紫烟是我姐姐,前几日我从乡下来投靠姐姐,在千娇阁做着伙计的事儿,那天,姐姐让我带祁王殿下上楼,说与祁王殿下有要事相商。我便把祁王带到了房间门口,随后就自己干活去了。后来,我就听到林妈妈的喊叫声,过去一看,才发现我姐姐已经死了。
王显聪听完,又看向林妈妈。
“那……那天,我本想上楼招呼紫烟下来陪王爷,到了房门口,忽然肚子疼,便去了一趟茅房,等到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推开门就见到了已经死掉的紫烟和身旁站着的祁王殿下。”
“那你可曾亲眼看见祁王杀人?污蔑皇室贵族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林妈妈缩了下身子,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紫烟,然后……祁王殿下手上拿着把刀。他看见我,还让我别急,拿着刀就朝我走了过来,我一害怕,就喊了出来,然后大家都知道了。”
“大人,仵作来报,死者时间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倒是与他们说的时间对上了,另,那把刀,的确是作案的凶器。”此时,刘寺正上前在王显聪耳边小声说道。
王显聪点头,又问:“死者可与疑犯有何纠葛么?”
“这……倒是没有。”林妈妈摇头:“祁王殿下向来出手大方,每次祁王殿下来紫烟都很高兴,倒是不曾听她生前说过与祁王有什么矛盾,不过,她以前经常说想伺候祁王殿下,但一直没被祁王看上,说殿下很讨厌她接近什么的。”
“哦?”
“说到这个……我……我也有话要说。”王贵瑟缩着身子,颤巍巍举起了手。
“那天,姐姐让我喊祁王殿下上楼时,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说,霓裳都能进府当妾,她也可以,还说,等生米煮成熟饭,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以后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霓裳是何人?”
“是我们千娇阁的姑娘,前两日被王爷一顶小轿抬进了王府。”林妈妈道。
王显聪眉头陡然皱起,“大婚不到三天,竟把青楼女子抬进了府,荒唐,简直荒唐!”
慕容祁在盛京享有“盛名”,方才见到那些诉写着对方“罪证”的碟文,心中已是不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心中不满更甚。
“综你们所言,祁王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就是因不满死者百般纠缠,所以才恼羞成怒将其杀害。”他忍不住有此想法。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你们大理寺断案如此草率么?”
人未至,声先到,在王显聪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个窈窕身影不疾不徐行至了大理寺公堂之上,身后,红香和二毛跟在那人后边,手上各撑着一把伞。
正是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