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之后,佐治椿是怎么收拾狗卷棘的暂且不提。
现在,他正把注意力放在被自己一通电话拐回来的伊地知身上。
“伊地知先生的脸色很憔悴啊,昨晚休息得不好吗?”他关切地问。
其实,别说好好休息了。就算是凌晨时困顿到不行,窝在椅子上的那几个小时,伊地知都睡得战战兢兢。
没几个小时就醒来,醒来后又经历了一番特级诅咒师的杀气洗礼。
到现在也没吃上饭。
一想到这些,伊地知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有些崩溃,可就算崩溃了,他都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嗫嚅着:“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到底怎样你们才会放过我!”
闻言,佐治椿挑起半边眉毛。
他转头,质询地看向三个成年人。
‘你们怎么他了?’他用眼神问道。
五条悟叼着个大福,双手举起,那意思是‘我不知道别问我’。
此人‘霸凌’辅助监督的名声流传甚广。
夏油杰专心玩自己的刘海。
此人在进门的时候曾考虑过把认出自己的伊地知灭口。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无辜,只不过是专注于自己的研究熬了个通宵而已,她哪知道伊地知会因为她没休息就不敢去睡觉呢?
三个人就差在脸上写一句,我们哪有什么坏心思?
都怪这家伙自己承受能力不行!
“……”
佐治椿觉得自己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他拍了拍濒临崩溃的伊地知的肩膀:“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不该把还没完全骗到手的辅助监督直接拿给这群人摧残。
伊地知如惊弓之鸟,被他碰到,差点站起来把椅子带翻。
“请你不要这样,有话直说吧!”他语气中几乎要带上哽咽:“是要把我灭口吗?!”
原本伊地知是想着,帮高专蒙骗协会,以此换取高专的庇护。
可是现在情况有变!
伊地知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原本应该在去年死于五条悟之手的夏油杰不但没死,还表现出一副和高专方面关系十分融洽的样子。
如果这件事被协会知道了,那么不仅夏油杰,很有可能整个东京咒术高专都会被打上‘背叛’的烙印。
这种情况下,五条悟他们越是谈笑风生,就越是给人一种自信感。
自信这个秘密不会被协会发现。
那么这种自信感从何而来呢?
伊地知通过理性(自认为)的思考,他得出的结论是——
他,伊地知洁高,发现了高专秘密的‘外人’,会被就此灭口!
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一个,所以,只要他不说出去,协会就不会知道夏油杰还活着。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伊地知越想越惶恐,感觉这群笑哈哈的咒术师下一秒就会像捏死一只不入流的小咒灵一样,把他杀掉。
佐治椿有些头疼地看着他陷入自己的想象中,恐惧到无法自拔。
“打扰一下,伊地知先生。”他抬起一只手:“不管你在怕什么,我今天都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来的。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达成互相合作与信赖的关系,希望你能相信我。”
伊地知有些幽怨,在高专的地盘上,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见伊地知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诚意,佐治椿干脆拿出了一份合同。
一份,内容详尽,将甲乙双方的责任与义务都描述得完完整整,没有任何虚与委蛇的雇佣合同。
“请看看这个。”
伊地知将信将疑地接过合同,翻看起来。
伊地知的文件审阅速度并不慢,甚至远远超过平均值,而且他还有着十分专业的法律及金融知识。就算如此,这份合同他也还是慎而又慎地反复推敲着,生怕错过其中一丝漏洞。
合同中明确说明,甲方作为雇佣方,不仅要保障乙方的人身安全,还要提供完备的福利待遇。乙方的责任则是履行辅助监督的职责,和伊地知以往的工作内容没有任何不同。
而合约的有效期也仅仅只有一年,可以说如果中途发生了什么预想不到的问题,伊地知也可以在合同到期后直接摆脱高专。
上面还明确说了,只要伊地知签署合同,高专就不能再把他伪造任务报告,欺骗协会一事当做威胁,逼迫他做任何事。
总而言之,这是一份凭借伊地知多年的丰富经验,也挑不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漏洞的合同。
伊地知有些不敢置信,高专会这么好心?
可是他又明白,佐治椿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骗自己,这样费时又费力。他完全可以直接暗中下手除掉自己,就像协会对虎杖悠仁做出的事一样。
但佐治椿不仅没这么做,甚至还给了他一份十分用心的合同。
这让伊地知开始相信他的诚意。
他完全沉浸在了合同的审阅中,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等他结束时,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伊地知:“!!!”
他居然让那个五条悟,以及夏油杰,等了他十分钟!
完了完了要死了!
他惶恐地抬起头来,刚想道歉,就听到一声得意洋洋的——
“我赢了!”
“……”
原来那四个人压根就没干等着他,而是翻出了桌游在玩。
伊地知木然地想着,难道是他看合同看得太投入了吗?居然都没察觉到。
最先出光了手牌的五条悟喜气洋洋:“亮牌亮牌!算分了!”
家入硝子有气无力地反驳:“反正上一局也是你赢……”怎么算都是你啊。
“不行!”五条悟很执着:“必须算。”
输的最多的人要请他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