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小心的扶着她坐下,听到她这句话就不高兴了,她轻轻摸着元春还未显怀的肚子,就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似的。
“侧妃,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一胎可金贵着呢,说不定还是王爷的长子,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哪里的话,都是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王爷说了他都喜欢。”
王夫人看着元春,虽然已为人妇,还将为人母,但她的脸上不带一丝愁容,仍然像未出阁的姑娘似的惬意。
她忽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元春说:“知道王爷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能太天真。别说王爷了,就是一般的人家,都想要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你这一胎要是个男孩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要真是女孩的话也别灰心,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一样的,你还年轻,而且,”王夫人低下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而且你这一胎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新婚那几天就有了吧?就说我儿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孩子还多着呢。”
这刚刚不是还在讨论男孩女孩吗,怎么突然就污了,以前对她也不是这样的啊,这难道就是已婚妇女和未婚女子之间的区别吗。
不过,虽然是个老司机了,元春还是强行憋出一抹红晕,装作羞答答的样子点了点头。
然后王夫人又就着孕期要注意的事说了一大堆,元春对这些也确实不了解,王夫人的这些经验对她很有帮助,她和瑞香都一一记下来了。
这时,王夫人发现柳枝不在,她好奇地问:“柳枝这丫头去哪里了,她会些药理,这时候在你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元春笑着说:“郡主身体不好,内院又都是女眷,大夫不好常呆在府里,我就将柳枝暂时借给王妃,让帮着照顾郡主。”
王夫人有些不乐意,但这里人多嘴杂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元春又说:“王妃身体不好,如今府里我管家,郡主又是王爷嫡女,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些。”
什么,管家?王夫人还不知道这事,这下子听到元春这么说,她高兴得不亚于听到元春怀孕的消息。她知道管家权的重要性,就像贾府一样,虽然大房才是袭爵的,但是如今府内她管家,下人们都是有眼力见的,谁不知道当家做主的是谁。
如今王府里元春管家,加上她又有了身孕,那么王妃也就只是占了个名分而已,柳枝借给郡主就借给郡主吧,还能得个好名声。
“既然这样是要好好照顾郡主,不过侧妃你的身子也要紧,今儿个我来特地给你带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还有不少补品,就连老太太也给了不少私房呢。”
元春早听说了王夫人这回带了一大车的东西,她说:“怎么又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我现在在王府,吃穿用度哪里能少的了我的,家里人多,留着自家用也好啊。”
王夫人听到这话她就不同意了,“你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女儿,如今又怀了我的宝贝外孙,我这个当外祖母的送些东西又怎么了。而且这些东西大多是公中的,我现在管着家,当然得给你们多存些东西。马上琏儿媳妇就要进门了,老太太已经说了,她一进门管家权就要给她,到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了。”
看着王夫人这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元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府里都说大太太喜爱这些金银之物,其实王夫人对钱财和权力也把的死死的,虽然知道也是为了她们好,可这实在是……唉,看来只能下重药了。
她向瑞香使了个颜色,瑞香会意的带着下人们下去,元春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眼泪“啪”的一下掉下来:“太太,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要你和府里珍惜自身,你怎么又不听劝了。女儿入宫两年,才有幸嫁给王爷,如今又有了孩子,您再这样,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难道想逼死女儿吗?”
王夫人吓坏了,她连忙给元春擦眼泪,说道:“快别哭了,你现在在孕中,怎么能掉眼泪呢,对孩子不好。再说,都是一家人,这事哪有那么严重。”
元春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听她这句话,语气有些严厉:“太太快别这样说了,女儿都有些脸红。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就能把他们当成两家人来防着呢?”
王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她呐呐的说:“这一家人不也得分个亲疏远近吗,况且,都是老太太生的,凭什么大房就能袭爵,连财产也能占个七分,而我们二房你们这几个孩子样样出息,却偏偏只能得到这么点。”
“太太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祖宗规矩如此,又不是大伯他自己压着老祖宗他们定的。况且你也说了,我们这一房出息,这些东西难道我们还挣不回来吗?你光看着这贾府的一亩三分地,还不知道我们贾家怕是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