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这些日子在本宫这过得如何?”
元春回道:“劳娘娘挂念,奴婢样样都好,大家对奴婢也很是照顾。”
“哦,”皇贵妃似笑非笑,“本宫可是听说你在这受了不少气啊,怎么,不打算向本宫告状吗?”
元春大着胆子回道:“奴婢当时便已经回过去了,哪还能像您再告状,何况娘娘您公务繁忙,也不值得拿这些小事来劳烦您啊。”
“你这丫头嘴就是甜,过来,”她招了招手,“帮我瞧瞧,这花插在哪里合适?”
元春含笑应是,走到皇贵妃那里,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会儿,指着一处到:“奴婢觉得这儿不错。”
皇贵妃依言插了进去,端详了一会儿,含着赞许的笑意,“确实不错。看你这样能干,这些日子把你拘着抄写佛经实在是屈才了。”
元春连忙回答:“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都是为娘娘做事,哪里有什么屈才不屈才。再说,抄写佛经也没什么不好,平心静气,磨练人心性。”
“你这样想就很好,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花无百日红,”皇贵妃拿着剪刀剪下一朵开得极盛的红色绣球,“像松柏一样,耐得住寂寞才能长久。”
元春低下头,谦恭的回道:“谢娘娘教诲,奴婢铭记于心。”
突然头上被插了什么上去,看着元春惊谔的表情,皇贵妃笑着说:“那本宫再教你一句,花无百日红,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好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原来,皇贵妃在她头上插了那朵红色绣球花。
绣球花代表圆满,又是喜庆的红色,这是皇贵妃在隐晦的暗示她,她的心愿必能圆满。
那她这是成了?
果然,之后皇贵妃常常找她去陪聊,让她给她讲故事,念话本,所有人都知道贾元春如今很得皇贵妃的看重。
以前得罪过她的人战战兢兢,但元春也从没报复过她们,见了面还能心平气和问一声“好”,她们才放下心来。
还有一些人是以前看不顺眼帮过元春的,也就回了几句话,元春也都尽量报答了回去。
这些都被皇贵妃看在眼里,觉得她是个感恩的,所以心中确定了下来。
这日,瑾郡王来皇贵妃这儿请安,一进门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念着话本。
这声音不像是白竹,要更清丽,念起话本来如珠玉落盘,实在好听。
由于好奇,再加上声音实在惊艳,他在请按时不免往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突然顿住。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看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女史。
明明都是和其他女史并无区别的打扮,却偏偏显得她眉如翠羽,眼似水杏,乌黑浓密的头发衬得她雪白的肌肤,如同乌云堆雪,唇不点而朱,恰似那雪上红梅。整个人极清,却又极艳。
正在这个时候,元春念到了男主人公像女主人公表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与这个场景是多么相似啊,彷佛念在了他的心上。
看到水沐这副表情,皇贵妃很满意,但面上却欣喜到:“沐儿,你今天怎么来了?快起来,到本宫这儿来。元春,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下去吧。”
“是。”元春收了书,给皇贵妃和瑾郡王行了个礼,袅袅婷婷的走了。
“母妃,刚在那是哪位女史,儿臣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皇贵妃笑着说:“是新来的贾女史,极得本宫心意,现在啊,一天不见她本宫就想的慌。”
谢嬷嬷也在一旁搭腔:“是啊,王爷,您可不知道,如今娘娘可喜欢贾女史了,就连我们这些老人都退居一射之地了。不过也难怪娘娘喜欢,贾女史聪明伶俐,又能都娘娘欢心,娘娘每日连用饭都香了些。”
本来水沐还想着像皇贵妃把那个女史要过来,可听谢嬷嬷这么说,他就不好意思了。他知道只要他开口,母妃肯定会给他。
可是他一向孝顺重情,难得母妃身边有了一个这么合心意的人,他实在不愿让母妃为难。
所以也没开口,只是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皇贵妃好像一无所觉,配合着他转移话题,一时间,母子两其乐融融。
一直到皇贵妃留水沐用了饭,水沐该走了,他也未再见到元春,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等水沐走后,皇贵妃把元春叫道殿内,她喝了一口茶,看着依旧不骄不躁,淡定从容的贾元春,说:“今日你表现不错,沐儿已经对你上了心思,可是本宫却没顺着他的意思把你给他。”
元春表情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她说:“娘娘必定有自己的打算,奴婢不敢置喙。”
皇贵妃看她这样很是满意:“你说的不错,而且本宫不但今日不打算把你赐给他,这一年内你都得留在本宫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