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武和先生带着钱师爷等众人一路谈谈笑笑,一片和谐,更是问了培武许多村里的事情,人口,收入及生活情况,使得培武二人对钱师爷等人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切。以致,培武觉得以前对官府的认识都是谣传,尤其是那些衙役,并不像人们说的那般凶残,那般不堪。心里倒是对这些人莫名的产生了愧疚感。
一众人等春分几十里赶至刘柳村,已是戌时三刻,夜色降临。
刘柳村内炊烟袅袅,犬吠交错。劳累了一天人们均开始归家,时间三两成群,牵牛抗锄,拖犁带钯,背筐提篓;或谈笑宴宴,或皱眉低语,或行色匆匆,或东寻西觅。偶有孩童啼哭,叱骂孩童者也带着一丝无奈与不忍。
众人下得堤坝,来到放尸处。培文培义见得众人吓的口中喏喏,却言语不出只是求助的盯着先生与培武。培武对两人点头,先生对两人说:
“他们是官府的人,来处理事情的,你们让开吧!”两人迅即退至众人之后,瑟瑟而立。
培武见两人模样,赶紧走到两人身边宽慰道:
“两位哥哥别紧张,这些官爷都是好人,你们不必害怕!”
那钱师爷到得近前,也不说话让衙役们将洞口一围,点起火把,也不顾尸臭味,迅速查看尸体,又拿起包裹摇了摇,终是脸色一缓,长嘘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培文培义说道:
“可有外人见到尸体?可有别人知道此事?”
“没???没有!培武交代过,不???不让人靠近,也不许外传。”
钱师爷满意的点点头,对先生等人说道:
“此人应是那江洋大盗,此僚纵横数地,作奸犯科,作案无数,官府追其数年均让其逃脱,此次你等可谓大功一件!稍后知县大人亲临定会给予嘉奖。”
“知县大人亲临?”先生一听一愣。
“我等只是打前站,如此重犯知县要亲自确认才好!”
“大人亲临,我等不知,事起仓促,这迎接事宜如何安排为好?”先生着急道。
“不必张扬,此次是为江洋大盗而来,为防其同伙知晓,还是低调为好!以免走露消息。”钱师爷道。
“这样,你们准备点吃的就行,老爷肯定还没用餐,不能让老爷空着肚子办事吧?”
“这是应当,应当的!我们这就去准备。”
“想你小村小户的一时也无法准备齐全,你们就为老爷备齐一桌,其他人胡乱填饱肚子就行。”钱师爷体恤道。
“多谢钱兄指点,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先生感激道。
先生走到培武他们中间,几人小声商量一番,培武三人迅速离去,先生则对钱师爷说:
“不知县太爷几时能到,不如劳驾钱兄至学堂等候如何?”
“县太爷亲临怎敢坐候?我等还是在此恭候为是!”
“本应如此,那就有劳钱兄了。”于是两人就在大堤上候了起来,其余衙役则在堤下将尸体团团围住。
这时刘柳村内开始鸡飞狗叫起来,想是培武等人正在准备吃食。钱师爷与孔先生两人则站在大堤上面向县城方向闲聊起来,无非是经史子集,人文趣事倒也显得志趣相投,其乐融融。
少顷就见得远处有一条火带迤逦而来,一会就看到一位身穿官服的彪形大汉骑着一头枣红马,腰悬大刀带着百十位兵丁来到近前,正是陈大海带人赶到了。钱师爷紧跑几步,到了陈大海面前一阵低语,又呈上包裹。陈大海打开包裹,就着火光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钱师爷又指着孔先生对陈大海说了什么,陈大海一愣,随即对钱师爷点了点头。钱师爷对着孔先生喊道:
“孔兄请你上前来。”
孔先生连忙走上前来拱手一礼:“学生孔令有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这次你等功劳不小,本县定会奖赏你等。”
“多谢大人!村中备了些吃食,皆是乡间野食难登大雅之堂,望大人海涵,请大人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