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菲不着痕迹地挤开另一佣人,来到季老太太身侧。
“清楚清楚,您好看精神着呢。”
她一身白色绸裙,又特意补了口红和散粉,站在盛夏的阳光下,会发光似的,不自觉就吸引了诸多的视线。
段雨菲和季家算远亲,近亲不可结婚的法律已经约束不到她,多年前外界曾有过传闻,说段雨菲和季殊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随着年年季殊病逝的消息散布又辟谣,就没再有人闲得给季殊拉郎配,看他能不能活过今年,九季“帝国”最终意属谁家才是舆论关注的焦点。
别的不说,段雨菲的审美季老太太还是信得过的。
她拂开胡春婶和段雨菲的搀扶,自己甩着苏绣帕子,来到外庭的大院中。
“殊儿,阿乔。”
“奶奶。”
季殊和云乔齐声叫了季老太太。
俱是剪裁修身的白色燕尾西装,一坐一站,一同回眸看来。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又能分辨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
季殊带着口罩帽子,但依旧气势慑人,整个外庭的躁动忽地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了轮椅之侧的云乔身上,高高瘦瘦,一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美人脸,这时他凤眼弯弯,卧蚕微显,美人含笑,活色生香。
“云家少爷真好看。”
“什么云家少爷,要叫云先生。”
一样下了车的李胜敛起脸上的笑,严肃纠正了佣人们的称呼。
季老太太快步到来,两个龙凤封皮的大红包塞到了季殊和云乔手里,“奶奶给你们见面礼,祝你们以后和和美美,相亲相爱。”
“谢谢奶奶。”
云乔接过红包,手感捏来厚厚地一沓,8888起步吧。
“哟,头发真好看,就说奶奶我眼光好吧。”
季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番云乔后,立刻发现了亮点,侧目时一个小眼神就递给了季殊。
早晨她给季殊张罗装扮时,那真是废了老劲儿了。
现在季殊头发上的假发片竟分了两缕到云乔头上,这忽地,她的心终于有了那么点踏实感了,她越看云乔和季殊就越觉得这婚事张罗得好。
“我说季殊今儿这么好看呢,原来是您呀。”
云乔单手扶上季老夫人的手腕,一顿,微微低下的眸光看向了身侧的季殊,还不等他说什么,季殊就帮他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红纸糖。
云乔取出一颗,剥开糖纸,再递给季老太太。
“您吃颗喜糖,我亲手做的。”
“好好,”季老太太没有任何犹豫,张嘴就把着没什么甜味儿的糖含|住了。
“含到舌底,”云乔又在老太太耳边加了一句。
老太太下意识就按照云乔的吩咐做了,有所恍然后,她抬起手揉了揉胸口,也不敢再逞强,继续让云乔搀扶着她走。
云乔朝季殊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人逢喜事,老太太情绪激动加上走得猛了些,一颗特制的药糖和及时的安抚疏通,已经够把对身体的影响消弭下去了。
“你有心了。”
老太太一口气缓缓呼出后,轻轻拍了拍云乔的手背,以示感激。
“没有我,您也不会有事。”
云乔说得很肯定,老太太身边不离人,一些药品肯定是随身带的。再加上老太太有所牵挂,求生意志强,轻易不会让自己出事。
老太太笑了笑,不再继续往这个话题里说。
“老太太我不和你们年轻人掺和着住,看看那儿,是你和殊儿的婚房。”
这婚房该说是婚楼才对,外头看着是三层,但其实有普通五层楼房的高度,远远看着占地面积就很大,大致是明镜楼的三四倍,只比云宅主楼略小一点。
季宅里不兴种花种树,楼与楼之间防滑的石子路外就是苍翠的草地,一片大草地的尽头才是树林和隐约可见一角的水泊。
水泊的另一头连着国家地理公园,上京城的著名景点。
“那是哪里?”
云乔指了指婚楼最近的那栋单层建筑,外头看不出什么,却有俩人专门在门口守着。
“那是跑马场,你感兴趣的话回头让殊儿教你。”
所谓跑马场就是骑马的地方,季殊的太奶奶是北疆少数民族,对骑射很擅长,这个跑马场她专门为季殊的爷爷建的,后来季爷爷教季爸爸骑马,季爸爸又教了季殊。
九季集团的吉祥标志物就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