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走出教室, 背影孤傲,严宵顺着尤艺的目光看过去,嗤了一声:“拽什么拽。”
尤艺咬紧嘴唇, 忽然委屈, 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严宵看她快哭了, 面色慌乱的哄她:“小艺,咱不难受, 这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老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
尤艺摇着头说:“没事。”
整个班级全是为尤艺打抱不平的声音, 这种时候他们都是团结一致对外的, 尤艺手支着脑袋看向窗户, 闻瑶那张脸出现在窗户外面对着挥手, 让她出去。
尤艺扭头不看外面,严宵接到闻瑶的指使,挠了挠头, 左右为难, 他拍了下桌子,气愤的说:“老高和王主任真是太过分了, 我去办公室找他们,让他们俩过来给你道歉。”
因为他的出身, 他从上学起无论成绩多差,在老师那里都能得到礼遇, 老高是爱面子的人, 自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好,他是不可能道歉的, 严宵如果去找他, 只会弄的两人都下不来台。
少年血气方刚, 意气用事,说要去找老高和王主任过来给尤艺道歉,扭头就往办公室冲,尤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推开同桌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严宵腿长跑的快,尤艺走到楼梯口时他已经下了一层楼,尤艺着急之下脱口而出:“严严,你回来。”
私底下她和闻瑶都叫严宵严严,但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高声呼喊他的小名,却是头一回。
班里人虽知他们俩关系好,但这一声严严叫的,还是让人浮想联翩。
十七八岁的孩子爱起哄,偷偷往他们俩瞥两眼,窃窃私语。
严宵仰头,隔着一层楼梯,趴在栏杆上,笑容灿烂的对她挥手,豪迈道:“回去等着,哥给你出气。”
他开玩笑时,喜欢以哥自称,他在哄尤艺开心。
尤艺看他又要往下跑,佯怒道:“严宵,快回来,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往心里去。”
闻瑶走过来,拉住尤艺的手,担心的问:“小艺,我听说我爸给王老师打电话,你们班主任找你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尤艺抬起眼看闻瑶,生气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怎么和闻叔叔说的,他怎么会打电话跟王主任说是我咨询了我们班语文老师报特色班的事,还说我有报名特色班的意思。”
闻瑶听了她的话也很诧异,但又想到她爸的性子,内疚道:“我也不知道我爸和王主任说了什么,我就打电话跟他说想报特色班,他问我对特色班有没有了解,我说我和你聊过这个事情,你也觉得是可以报名的,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让我爸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瞎胡闹,我也不知道他会打电话给班主任啊。”
闻瑶跺了跺脚,面上全是对爸爸的不满,她爸对她的学习上的事管的很严,以前他就觉得女儿和尤艺关系太好,在一个班级爱聊天会影响学习,到学校找老师把她们俩分开,闻瑶想学的一直都是艺术,就是因为她爸不让。
她脸气的红扑扑的要回去找她爸算账,严宵趴在栏杆上,唇角动了动,没发出声,他也不喜欢闻瑶她爸那种霸道的性子,干涉女儿交朋友也就算了,现在还闹到学校了,乱七八糟的也不知说了什么让老师误会。
但那终归是闻瑶的爸爸,他不好说什么。
何况话是从老高嘴里说出来的,老高这人三分事情能被夸大成十分,他又是从王主任口中得知这件事,王主任跟高主任又是一个德性,所以这事找到闻瑶她爸这个源头,也不一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靳邺从楼下走上来,他双手插在兜里,面色悠闲,长腿迈在台阶上,发出摩擦的声响,尤艺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目不斜视,仿若没看见她们三个人的闹剧一样。
尤艺低垂着头,在靳邺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紧张的喊了声:“靳邺。”
靳邺的脚步顿了顿,严宵抿唇,握拳在油亮的木栏杆上砸了一下。
他停在自己面前,背对着她们三个,尤艺把人喊住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想问靳邺怎么突然不理自己了,又觉得有些矫情,好像从这个学期开始,两人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尤艺盯着人家后背好一会说不出话,垂头叹了口气。
靳邺的左手从兜里伸出来,拿了一瓶奶茶,递到了尤艺面前。
尤艺眸中一亮,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去,仰头看他,靳邺已经收回了手,插在兜里,没事人一样继续往班里走。
那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稍有回暖,恰好严宵要准备艺考,她也不需要把所有休息时间都用来给严宵辅导。
靳邺虽然话不多,但经常一句话弄的尤艺面红耳赤。
尤艺看着他的成绩单,问他想上哪所大学,靳邺没说想去哪里,只是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去哪。
尤艺心里甜滋滋的,以为靳邺这意思就是自己去哪他就去哪,她找来上一届的报考指南书为自己和靳邺择校,首选肯定是a大,她和靳邺的成绩进这所大学都是稳的,就是怕有的专业分高,如果填了专业不服从,很有可能会滑档,她每天在靳邺面前科普专业不服从与专业服从的区别。
专业服从就是所报的专业即使分数不够,可以调剂到报考学校其他专业,专业不服从的意思是分数够了报考学校的最低档,但是不够所报专业的分数,这时候因为档案已经被提交,专业不服从就只能被退掉,没有大学上了,历届都有这样的学长学姐心高气傲的选择专业不服从,回来复读。
她旁敲侧击的让靳邺一定要选专业服从,她甚至计划好了两个人以后的大学生活,谈一场浪漫的校园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