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莫过于此。白茫茫的雪里,女子一袭纯黑的衣裙,长长曳摆铺了雪,她居高而站,望着雪峰之下,唇角扬起,浅浅的笑:“你来了。”
“我来了。”
男子无痕的嗓音,散在雪中,冰凉冰凉的。他高坐白马,白色的披风卷起,容颜美得白雪失了色。
身后,是千军万马。
女子浅浅俯睨着,站在风里,雪山映衬下,她赤色的眸越发妖异,笑着:“带了很多人呢。”
“嗯。”蓝瞳沐了冰雪,他嗓音悠扬,绕在风里,久久不散,“要踏平你雪域千年不暮的冰雪。”
雪,越发汹涌了,这雪域之巅,冰雪千年都不暮呢。
然,京都风轻云淡,天放晴。
椒兰殿里,有人絮絮叨叨。
“你说我这张脸是不是没以前俊了?”
某人,躺着椒兰殿的软榻,吃着椒兰殿的点心,拿着椒兰殿的镜子,左照右照。
这人,好不自觉!不请自来,鸠占鹊巢,可不就是萧凤歌,依旧是一身绯色的袍子,虽有几分病容,只是依旧风情万种。
对着镜子,一番对照,萧凤歌蹙眉:“是不是你家男人对我的脸动了什么手脚?”
端着一张脸,反反复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这才放下,理了理褶皱的锦袍,撩开纱幔。
这人,还能更自觉点?
床榻上,沉睡的人儿,似有若无地勾唇。
萧凤歌探了半个脑袋过去,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你一定要一睁眼便看见我的俊脸,然后忘了之前我中毒的模样。”转念一想,“哦,还有两天才醒。”
伸手,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自个的脸,确认没有变样,这才抱着手,懒懒地看床上的人儿:“你倒惬意,躺在这里,两眼一闭两腿一伸,两耳便可不闻窗外事。”
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某人碎念:“这几天,天下要大乱了呢,萧简已经到了雨落,怕是要开始夺权了,云宁止七日后就要登基了,改了朝换了代,这三国也安静太久了,是要动动筋骨了。”话锋一转,“这烽火边上,萧殁竟调走了晋文公府五十万大军,他是不想要这风清了?还是不把云起雨落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放在眼里?”
床榻上,人儿眉眼又是一皱。
安静了才片刻,萧凤歌冷哼了一声,骂道:“自以为是的家伙!”
话落,忽然,睡着的人儿睫毛一掀,侧眸。
“你这张俊脸还想不想要了?”
萧凤歌傻住,额角一抽,转眸看去,床榻上的人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下巴,挑了挑眉:“凤歌儿,我说了我家男人的坏话哦,你说我怎么处罚你?”
“你……你……”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惨白的脸,倒是红得有几分血色。
容浅念继续勾着唇笑着:“要不就罚你两眼一闭,两腿一伸?”
萧凤歌扯开嗓子:“来……”
一个字还未落,容浅念眸子一眯,一掌就拍过去。
萧凤歌身子一软,一头栽倒,扯扯嘴,发不出声。
变态!一根针扎两个穴位。萧凤歌狠狠瞪容浅念,不要脸!阴险!
容浅念笑得纯粹:“不怪我哦,你自己走进来的。我今早听外面人说你昨日便解了毒,只是……”拍拍萧凤歌酱紫的脸,脸色一变,怒了,“老娘都等你半天了,居然到现在才来,差点没睡瘫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