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容浅念挥挥手,素手转着纸伞,慵懒的撩着长发,“沏壶热茶过来,本王妃要好好瞧瞧半老徐娘轻解罗裳的风韵。”
这厮,倒真惬意。
城外行宫,烛火摇曳,屏风后,水声轻荡。
“换水。”
男子声音微促,冷冰冰的,有些僵硬。
屏风外,离提着水桶,有些拿不稳:“王爷,这都第四桶了。”
再这么洗下去,还不得脱一层皮,不就一个女人,至于吗?
屏风里砸出一个字,不由分说:“换!”
至于!
谁让云起楚王对女人素来洁癖呢。
离提着水桶,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抬眸,水雾缭绕里,自家主子敛着眸,盯着胸口那一块,擦着,又擦着。
胸口那一块……五个指甲印甚是扎眼,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脑中不由自主地便闪过马车里那一幕:裂帛撕碎,女子五指袭上……
云宁止骤然抬眸,一眼冰凌。
离背脊一凉,低头,心虚气短:“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冷若冰霜的俊脸沉着:“查到什么了?”
离心肝有些颤,压着嗓音:“那位主子给乔榈灌了,灌了醉死梦生。”抹了一把虚汗,弱弱地补充,“好、好几大碗。”
娘哟,那位主子彪悍啊,醉琉坊的秘方,听说几滴就能让烈女变浪女,这几大碗灌下去……
离,不动声色地睃了一眼自家主子前那五个爪印。
幸好,幸好,若不是主子的混元大发练得出神入化,还不得叫一个女人轻薄了去。
正想着,自家主子怒吼一声:“该死的女人!”
这般咬牙切齿,这般怒其不争,这是骂的谁呀。
离小心掂量着:“乔、乔榈,爷怎么处理?”
毫无温度的嗓音丢来一句:“扔去骑炼营。”
几千血气方刚的男人,就算各个怜香惜玉,怕是那姑娘也剩不下几口气了。
离眸光深远了。
突厥城上,一把软榻突兀地摇啊摇,软榻里,女子翘着二郎腿晃啊晃,身边左右两位姑娘,一个撑伞,一个端茶,脚边,俊朗的少年端着一碟精致的吃食。
城下,五万兵马在喧嚣。
女子懒散的强调:“还剩多少件了?”
十三回:“只剩贴身的小衣了。”
容浅念接过十二手里的热茶,抿了一口,笑了笑:“耆苏那个老东西,真能忍啊。”抬抬手指,“给本王妃扒干净了!”
城墙对面,塔妲王后云裳继续落。
铁衣卫来话:“王妃,汗王求见。”
姘头能忍,正宫难耐啊。
容浅念似笑非笑,眸子微抬,漫不经心的神色:“传本王妃话,就说这眼下这宫门外正兵临城下,本王妃分身泛术,还请汗王体谅,好好待在殿中,也免得被城门的火殃及了无辜。”
这话还没传去,隔着几米远,突厥汗王哆哆嗦嗦就窜来了,也不敢上前,弓着腰驼着背:“王、王妃,本王与王后,夫、夫妻一场,这被……”眸子睃了一眼对面城上衣不蔽体的塔妲,老汗王脸色又紫了一分,“突厥王宫的颜面,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