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个滑头的女子,萧衍闭眼。
此番,他必死无疑。
分毫相隔里,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女子染血的指尖。
那只手,很美,葱白,剔透,像中古的玉。
逸遥……
容浅念骤然抬眸,映进男子淡蓝的眸中,暗影缱绻,眉间昙花开得温柔。
他的男人,一袭黑衣,踏了万水千山,走进了她的风雪里。
“你来了。”她扯唇,笑了,明媚了那张沾血的脸。
“十一。”萧殁拂着她满脸的血迹,他问,“杀人放火,我替你可好?”
他执着女子的手,掌间一转,莹白的指尖刺进了萧殁的胸膛。
“啊!”
一声惨叫过后,萧衍捂着胸口,那里,狰狞的血口在喷涌着红色的粘稠。
“啊……啊!”
一波高过一波的大叫,容浅念听得耳鸣,吼了一句:“叫魂啊。”转眸,抓起萧殁的手,那葱白的指尖里,全是血液,眉头一皱,容浅念握着萧殁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结果越擦越多,她不满地嘟着嘴,“都脏了你的手。”
她想,她家男人这么美的手,就应该藏在被窝里,她给捂着,谁也不给看的。
这下都脏了,容浅念心疼坏了哟。
“傻瓜。”萧殁紧紧覆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他俯身,亲吻他指尖,唇角沾了微微的血腥,红得妖娆,“我是你的男人。”
如何能让你一人双手沾血,如何能留你一人刀山火海,如何能任你一人扛了这破敌夺国的烽火。
拨开她额间沾血的发,满脸的泥泞模糊了她容颜,他却看得痴缠入迷:“是我不好,来晚了。”
她摇头,倦得笑不开。
“哈哈哈……”
容浅念无力地偎着萧殁,懒懒转眸看着地上抽搐癫狂的男人。
这残废,疯了?
“真遗憾……差一点……差一点。”一字,喷出一口血来,他咬着牙,眸子像极了胸口那个狰狞的口子,血红可怖,咽不下的血从唇角渗出,伴着每个字,“差一点,黄泉路就能让她作陪了。”
说完,一口血吐出来,喷了三丈远。
容浅念拉着萧殁退了好几步,皱着眉,嫌恶:“相公,他真讨厌。”
岂止讨厌……
蓝瞳骤然一沉,染了风雪的寒,冷得彻骨。
“突厥十万大军,是本王送你的葬礼。”冷冷睨着地上喘息的男人,萧殁轻启薄唇,尽是森然,“你伤她一分。”
他心坎上的人,他的肋骨,他的命,动辄……
“该死!”萧殁道。
语落,黑袍扬起,微微染血的手掌间,融了他所有内力,所有杀气。
重重落下……
砰!
血肉炸开,模糊了周遭几丈远的白雪。
他只一招,叫曾为风清东宫的男子,死无全尸。
他转眸,怀里的女子在微微轻颤着,抓着她的衣襟,用尽了力,唇角紧闭,抿出了一丝血色。
他抬手,那杀人的掌竟有些颤抖,拂过她的脸,他慌乱了眸光,声音轻得好似要散在风里,他问:“十一,可是我太狠了?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