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轰雷阵阵,雨,又开始磅礴了,相府里,处处死寂,只有哭声飘荡。
正厅,容相满脸苍老,老泪纵横,整个人瘫软。
门外,侍女扑通跪倒,抬眼,满脸的泪:“老爷,十一小姐她……”
“繁华?”容相恍惚着,麻木的眼,“繁华怎么了?”
侍女咬牙,叩首:“十一小姐,没了。”
容相合眼,瘫倒在地,顿生满头白发。
子时,容家十一女,天家东宫良娣,薨。
这夜,白绫挂满了横梁,右相容府里哭声惨绝,久久不绝,惊扰了京都安睡的百姓,天雷阵阵,轰鸣里,都是惊叫痛苦,整个京都,一片惨然荒漠。
辰时,右相容儒海一身白衣,头戴棉麻,进宫请命,皇城外,只闻相爷悲痛之声:“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东宫太子萧衍还我儿性命。”
“二女糟害,老臣,以死相谏。”
“……”
城门上,鸣冤鼓阵阵,一直到天明。
已时,惠帝下旨,缉拿太子萧衍,关大理寺候审。
太子一朝下狱,东宫陨殁。
已时三刻,相府已亡人的棺木被抬至宫门,环绕两具棺木,百人恸哭,高呼‘天子犯法,杀人偿命’,整座皇城笼了厚厚阴沉,长信殿惠帝,迟迟未下处决令。
帝京之内,人心惶惶,天家秘闻,市井里,口口相传。
“昨夜,听到了吧?”
茶楼里,坐着稀稀朗朗的茶客,拼起了桌,聊起了昨夜大乱。
哄闹声一片,三三两两,兴趣高涨。
“怎么可能没听到?相府的哭声怕是传遍了整个京都,阴森森的,谁还睡得下。”
随即便有人应和:“这会儿圣上怕是也合不上眼吧。”
“哪止啊,从相爷在城南门上击鸣冤鼓到现在,长信殿都请了好几批御医了,听说啊。”说话的男人掩着嘴,压着声音,“皇上都吐血了。”
席间,三大五粗的男人啜了口茶:“能不吐血吗?养出那样残暴不仁的儿子,竟看不出来,萧衍如此麻木不仁。”
如今,整个帝京,上到朝中百官,下到平民百姓,甚至垂髫小儿,论起太子萧衍,那都是咬牙切齿、谩骂鄙夷。
又有人问了:“这相府的两位小姐真是太子杀的?动机是什么?”
“这事,众说纷纭,不过……”男人招招手,众人凑近耳朵,男人环顾了一周,“不过相府里有人传,说是容八小姐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做出了这等出格的事,自然容不得那个孩子,便痛下杀手,正巧被难眠的殁王妃撞见。”
说的人,头头是道,听的人,津津有味。
如此一说,倒是可信,众人不禁对萧衍猝了一口‘人面兽心’。
又问:“那关十一小姐什么事?”
那说事的人,吞了口茶,歇歇气,继续:“可不就是巧了,这十一小姐院里的一个奉茶侍女当晚潜逃被抓,问起缘由,说是受太子指使,给良娣娘娘下了药,然后栽赃给正在相府拜回门礼的殁王爷。”
众人恍然大悟,毫无怀疑,对萧衍那更是嗤之以鼻,三三两两的咒骂声不停。
“竟没想到太子这等心狠手辣。”
“真他妈不是人。”
“简直丧心病狂。”
“杀妻灭子的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