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话,哪里还见容浅念的影子,只留阴风阵阵。
房中,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皆是瞅着地上。
好家伙,那人一脚,踢了桌子三只脚,这毁灭性……
半天,青衣喟叹:“王妃,真彪悍!”
“真彪悍!”
楚家两兄弟,看着一地狼藉深有同感。
楚夜到现在还是心惊肉跳的:“青统领,我们怎么办,帮着主子欺上瞒下,王妃那脾气哪能饶了我们。”八成扒了某女人的皮,就轮到他们了。
“放心吧,王爷降得住。”青衣说这话的时候,额头还在冒汗。
降?那彪悍的主子,怎么可能!
楚林一语道破:“就怕被降的是我们王爷。”
青衣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说:“还有一招,一定有用。”
楚林虚心求教:“什么?”
“关起门,小灯一闭。”
说这话的时候,青衣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果然,跟久了容家祸害的,没几个纯良的。
烛火昏暗,照得依在榻上的男子,容颜纸白。
床沿外,女子环手冷视:“剑上未愈,又添新伤。”她笑得冷漠,“你这条命,你还要不要了?”
他靠着床沿,瓷白的病容,眸中微微的蓝近乎透明,清浅地呼吸过后,抬眸:“离人。”
无波无澜甚至寻不出温度的声音,明明冷漠至此,却因为无力,带了些许轻柔。
他其实很少这样喊她的名字。
“嗯。”无波无澜地,离人应了一句,敛眸,遮住了眸底的惊涛骇浪。
沉默了须臾。
上容说:“我有些怕了。”
他垂着眼,窥不见眼底的沉浮,只是声音尤其的轻。
离人听了,竟冷笑出了声:“怕什么?怕死?”
他摇头,像在苦笑。
“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离人觉得可笑,语气不免有些讽刺。
她想,无人能敌的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习惯生死徘徊的男人,还能怕什么?
忽然地,他抬起眸子,他回答:“怕留下她一个,怕她随我一起死。”明明还是无力的声音,却无端有了坚决,有掷地有声的果断。
原来,深不可测的男人,怕他的女人,怕生离死别,又怕同生共死。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无欲无求遗世独立男子?他为了一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很陌生,更多的,觉得讽刺。
“你觉得我会想听这些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的煽情话?”离人扯扯唇,冷笑的模样,眼角淡绿的藤蔓都显得冷瑟。
这个男子,比起煽情,他更善攻心。
上容说:“她说。”
她?容浅念吧。
果然,话里不是煽情,是藏针。
上容看着她说:“她要,我于她死心塌地,全世界于我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