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声又响,男子牵着女子,出了殿。
惠帝扬手,打翻了棋盘,滚了满地的棋子。
“好,好,朕便等着那一天。”颓然坐下,一瞬,这高高在上的帝王苍老了。
这场朝堂之争,他毫无胜算,甚至,不知如何下手。
容浅念推着轮椅,出了长信殿,一路,萧殁沉默。
容浅念只觉得心虚,讨好地唤他:“逸遥。”
萧殁沉下了眼,未答。
容浅念更慌了,伸手扯着他袖子:“萧逸遥。”
还是不应。
这男人,闹得哪出啊?容浅念寻着萧殁的视线,问:“你生气了?”
貌似她没有出墙吧?
萧殁拿她没办法,看见她眼眸流转,心便软得一塌糊涂,说:“以后他召见你,不要去。”
容浅念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我有后台,我不怕。”
“我怕。”
他轻轻的嗓音微软,有些许的慌乱。
这,大概便是心有余悸。
容浅念只觉得肠子都软了,她的男人,很在乎她,很在乎。
他的手,冷冷的,紧紧握着她的,摩挲:“十一,唯独对你,我毫无把握,更不敢冒险。”
便是对上这天下,他也从未这般无力,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甚至想,就这样将她碎在掌心也是好的。
不得不承认,他慌了。
久久,她都只是怔然,没给出任何反应。
“十一。”他微微颤抖地唤她,急促。
容浅念对他释然轻笑:“我在想,赐婚的圣旨上好像没有指明什么时候完婚,我们要不要挑个日子把事办了。”又补上一句,“双重保险,我放心。”
情爱这个东西,总是叫人心慌又急切,她又何尝不是,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便是抢也好,偷也罢,都只能是她的。
“你说好不好?”带了些许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她在等他的答案。
萧殁扬唇,浅浅地笑:“这种话,以后我来说。”
她笑着点头:“好。”心里默默补上,多多益善。
这个女子啊,她不拘世俗,她敢爱敢恨,这是他的女人,是他萧殁的女人。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你都不问我皇帝和我说了什么?”容浅念怨念了,这放养政策不好不好。
她说的,他总是依着,便问:“他说了什么?”
容浅念笑得像偷了腥:嗯,真乖。
这厮,真容易满足。
“他说,萧衍为帝,我便为后。”容浅念很不屑一顾,“哼,那个老皇帝居然利诱,赤果果的糖衣炮弹,当老娘三岁孩子啊。”
说完,她想咬自个的舌头。
温柔,婉约,淑女什么的,果然是她的硬伤。
她一声不吭了,做柔顺状。
之后,她只听见那快要醉人的嗓音,他说:“十一,后位,你想要吗?”
一抬眸,望进一汪深蓝的眼,她不能自已,怎么也挪不开眼了。
她想说:什么后位,什么天下,我只想要你。
可是,脑袋空白,除了傻傻地看他,她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