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的心都是长偏了的。容浅念的心偏向了萧殁,世人常说自私,大抵也如此。
“谁能告诉哀家,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无人应答,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良久,萧殁道:“她不是忠亲王府的人。”淡淡的嗓音,蓝眸冷得叫人心惊,亦美得叫人心惊,看向萧凤歌,一字一字,“是本王的人。”
“你久居椒兰殿十年,容家姑娘亦是多年不出闺阁,她如何是你的人,你们如何相识,如何相许?”
不等萧殁回答,容浅念一口道:“一见钟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私定终身。”
萧殁莞尔,眉间朱砂似描上温柔。
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八个字,有人笑,有人怒,有人嘲讽,有人苦叹。
自此一言,容家九小姐这不知羞耻,胆大妄为之名声怕是要传遍风清。
这世间,也就一个容九,她敢做。
年太后重重坐回榻上,脸色灰白,眼死死看着容浅念。
这个女子,将来定是萧家的劫。
自始至终沉默的惠帝忽然冷笑一声:“容相,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竟将我天家的皇儿迷惑至此。”
容儒海扑通跪地,叩头:“老臣该死。”
“是,是该死。”
该死?是谁该死呢?
帝王之家,最忌情爱,偏生,这一场百花诞,他萧家四个儿郎,竟服于那一个女子掌间。
为帝者,如何能容?
惠帝起身,明黄的龙袍撩起:“这赐婚一事都暂且作罢,今日便到这里,再如此荒唐下去,莫不是叫百官笑话。”鹰眸凌厉,笑得难测喜怒,“容家姑娘,你这脑袋朕记着了。”
萧殁蓝眸骤然一冷。
众人心知肚明,这容家九姑娘,自求多福。
倒是容浅念依旧轻谩语调:“好说好说。”顿了顿,又道“只是臣女也记下了。”语调骤然提起,“皇上,貌似您许过臣女一件事。”
俨然,这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一步一步,皆踩在刀刃上,她却依旧还笑着玩转。
大抵怒极,惠帝反笑:“你要什么?你的脑袋?”
“有比我脑袋更值钱。”她扬唇一笑,字字清音,“我要您的儿子,萧殁。”
一句话,于殿中挥之不散,乱了谁的心神,惊了谁的眼。
她却安静地站着,笑对帝君。
“你好大的口气。”
殿中森然,惠帝阴鸷的眸,皆知,这帝王是动了杀心。
容九且笑。
视皇权虚置,于世俗不顾,她要她想要,谋她所想。
她身侧,男子眉眼温柔,眸间全是她轻笑的容颜,他道:“他的君无戏言,不敌我许你一言,十一,你要的,我能给。”
你要的,我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