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露膏早送进宫献给皇后姨母,你当我傻子?”
你不就是个傻子!
容浅念眉头一皱,疑雾笼在清澈的眼里:“那这是?”
容锦绣脑子一堵,接不上话,被一边的容年华拉到身后:“我们怎么知道。”
容浅念表情一愣,怯怯看向容儒海:“这是大娘前些日子送来的,莫不是大娘近日忙,又疏忽了小九,那是小九给大娘添麻烦了。”
一边端坐的二夫人不由得扯出一抹笑:这小九,果然是一把利刃。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这下文氏急了,来不及多想,上前便要去夺那瓷瓶。
容浅念不着痕迹地躲开,抬眸,委屈怯懦极了:“大娘,是小九不好,又惹大娘生气了。”
文氏当下面红耳赤:“你……”
“住嘴!”
容儒海一声怒喝,文氏脸色又是红来,又是黑,好不精彩。
自始至终,一边的二夫人冷眼看戏,不由得想起了常林阁中女儿的话:容九一人,可敌千军,一发之力,拨动千斤。
“爹爹莫气,是小九不好。”容浅念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却又不敢拉容儒海的袖子,“都是小九犯了错,惹了大娘不高兴,姐姐们不欢喜小九也是应该的。”那斜长的丹凤眼微微耷着,泪花忽闪忽闪,好不揪酸人心。
容儒海心肝揪扯:“你有什么错,是我糊涂了。”接过容浅念手里的瓷瓶,“张御医,你看看这药膏。”
不出半响,张御医道:“是噬骨粉。”
在这京都,噬骨粉并不少闻,不少世家大族便喜欢用来惩治下人,不会要命,没有伤疤,疼在骨头里,一般大夫都诊治不出来,容家自然也用过这样的手段,只是容儒海万万没有想到,素来贤淑的结发妻子竟将这般狠毒的法子用在他的女儿身上。
现下,他脸色大变,怒红了眼:“文佩芸,这便是你作为一个嫡母该有的容人之量?”
文氏当即跪下,三分慌张,七分愧色:“老爷明察,府里事多,妾身哪能样样巨细,是妾身管教不严,让我屋里的人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大错,老爷若要惩治,妾身别无怨言。”
好啊,这老巫婆,这替罪羔羊找得真快啊。容浅念眯着眼睛,不动声色扫了一圈,便见角落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跪着上前:“老爷恕罪,是老奴老眼昏花,将那惩治犯错俾子的噬骨粉弄错了,这才送去了九小姐的院子里。”
弃车保帅,这文氏倒是会未雨绸缪,连替罪羊都有备胎。容浅念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抬眼,林氏正冷笑以对。
好啊,又一个老巫婆。这容家老头娶的婆娘,真是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
那厢,容儒海怒火上眼,大手一挥:“拖下去,杖责六十。”
文氏这点手段,怎么糊弄得过容儒海那只老狐狸,这般用一个老婆子来息事宁人,还不是掂着文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