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我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但蓝伯特无论如何也不放我离开,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毯子铺在地上,合衣躺了上去。他垂头看了一会儿,竟也去抱了一床毯子,打算铺在我的身边。
我连忙指了指床:“你睡那里。”他充耳不闻,继续铺毯子,然而铺的时候,倒钩状的指甲不小心勾到毯子,他没有发现,仍在埋头铺毯子,好半天都没能铺平整,最后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我忍不住笑了,倾身过去,把毯子从他的指甲上绕了出来,帮他铺好。
“晚安,蓝伯特。”
我正准备吹灭蜡烛,腰上一重,是他环住了我的腰。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那种无法控制的急促心跳又出现了,我手指颤抖,声音也有些轻颤:“……蓝伯特?”
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双唇微启,蛇信在我的耳垂上一触即逝:
“晚……安……”
他压低了声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道。
我愕然回头:“你恢复理智了?”
他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这一晚在疑神疑鬼中度过。第二日,我被餐具进进出出的乒乓声吵醒,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华美精致的床帐。我撑起身,就看见蓝伯特坐在不远处的深棕书桌上,正神色冷漠地看着一本书,手边是热腾腾的茶杯。
“你醒了。”他看我一眼,不带感情地说道。
他脸颊两侧的黑鳞似乎消退了一些,指甲也不再像昨晚那样尖利,至少能正常地端起茶杯。果然,他恢复理智后,我们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压下心头莫名的怅然,我点头答道:“早安。”
他没有回答,对着旁边的餐车扬了扬下巴:“早餐在那里,想吃什么自己拿。”
……我还是更喜欢野兽的他。想起昨晚他纯净的眼神,再看看他现在冷漠的脸色,心头的怅然像冷水一样漫开,我穿上鞋子,随手拿了一块面包,就想走出房门。
“站住。”他开口,“你去哪里。”
“回房休息。”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他的口吻不容违逆。
“不了,怕打扰到你。”还未说完,整个人就已被他压在墙上。他的目光阴沉到可怕,低沉动听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你对‘它’那么温柔,对我却一个笑容都吝啬?”
我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什么‘它’?”
他居高临下地对上我的目光:“当然是那个畜生。”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它”是野兽蓝伯特。
“你……有昨晚的记忆?”
他不答,用一根狰狞可怖的手指划过我的面颊:“我看见‘它’吻了你这里,”划过耳朵、嘴唇,“还有这里、这里……”他低垂下眼,神色沉戾地盯着我的肩膀,“你还给‘它’喂了你的鲜血。你宁愿和一头畜生亲近,也不愿意和我共用早餐,对么。”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再说,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不置可否,俯身吻上我的肩头,又依次吻过我的嘴唇、耳朵……我一阵心慌意乱。最后,他的双唇紧贴着我的脸颊,轻声说道:“别让‘它’亲近你。”
他的气息急促而燥热,烧得我的耳根、颈间一片滚烫。我推开他,使劲擦了擦脸:“……不管你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你们都是一样的不要脸!离我远点,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