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毫不留情的对他吐槽，有点费力的举起手来，给了他一拳，挑高眉问：“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你这个人啊，真是够了，还是不太好相处，总是会让人想打你。”

她一脸冷酷：“那还真是抱歉，谁让你长了一张想让人揍的脸。”

“……”

阿尔托利斯一副自己非常宽宏大量的模样，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我就原谅你吧，谁让我是哥哥呢。”

莉莉低声轻笑了起来，盯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似乎就要睡去。

“什么哥哥啊，阿尔托利斯，不要给自己加戏好吗？”

“这件事是从出生开始就决定好的，不是你否认就不存在的哦，莉莉。”

“……啧。”

“你的愿望是什么？告诉你一个秘密，圣杯被污染了，它是无法实现愿望的。”

“没关系的，莉莉……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是吗？”莉莉回想起自己被圣杯灌输记忆的过去，在卡美洛特生活过的风景，那似乎是非常久远前的事情了。

他们作为双生子出生，彼此互为半身，一起相伴长大，共享王座，治理国家，被梅林老头耍的团团转，又不约而同地套他麻袋。

……真美好啊。

“现在，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事物吗？”

“打架。”

果然还是这个毫无犹豫的回答，从这一点来看，她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保护好爱丽斯菲尔。”

“我会的。”

“那么再见了，我的兄弟。”

默契尽在不言中，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就这样平静的告别就好。

阿尔托利斯揉乱了妹妹的额发，看着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碧绿眼瞳阖上：“再见。”

借由这次圣杯战争相遇，已然是难得的奇迹了。

朋友什么的……

真是这世界上最棘手的事物。

在未遇上某些人之前，源初的确是有朋友的，她名为李平阳，乃是李青莲之女，不光是军旅生涯中唯一的友人，更是能够交托性命的战友。

灵魂中的某颗珠玉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悠悠的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拥抱她。

莉莉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逐渐消融，化作轻风飘落，变成鸿毛飞扬。

走过了近乎无尽的时光，莉莉有时候会感觉很累，但有时候……却又觉得，就此下去也很好啊。

踏过相异的风景，认识了不同的人，缔结下许多羁绊，战胜和超越自己。

只要不留下任何遗憾就可以了。

下一次，又会遇到怎样的强敌啊？

她如此期待着。

英灵座上的英雄王似有所觉，他翻开手边的书页，仔细凝视着新增的某段文字，良久，方才发出一声嗤笑。

“若还敢再愚弄本王……”

无人可敌的暴君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次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