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琴已经站在第三小学大门前很久了。

变成精神体后，她原本残缺的肢体恢复成了健全的模样。

如果能够实体化，那她此刻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

只不过。

她现在的精神，仍旧处于一种浑浑噩噩，茫然无比的状态。

对外界，对时间，对一切的感应都变得十分迟缓，甚至是没有感应。

她此刻的精神世界里，唯一的，能让她产生波动的，也就是约定。

那个记不清具体细节的约定。

她只知道，那个约定达成后，她就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或者说，看到女儿后，就能够达成那个约定了。

秉承着这个执念，她等待着，任由外界时间流逝……

行人在身边不断路过。

有的人，甚至穿过了徐秀琴，但那人本身却丝毫没有感觉。

徐秀琴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徐秀琴周围，逐渐地来了很多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基本上都是骑电瓶车来的。

他们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有的单独站着，翘首以盼地注视着学校大门，等待着自己孩子的出现。

徐秀琴仍旧没有反应。

时间再次过去了稍许……

终于，学校放学了。

没一会儿，大量的孩子，从大门里向外涌出来……

欢声笑语，熙熙攘攘。

徐秀琴略微有了一丝反应。

那是因为，欢笑的孩子们，让她精神体深处，泛起了女儿的音容笑貌……

虽然都是残缺的，碎裂的，但那也足以让她产生一些异动。

她微微转动了身躯，让自己面朝学校大门，但她神色仍旧是呆滞茫然的。

因为，她终究还是没看到那个能够彻底触动她精神体的人……

她灵魂深处的污染，正在变化，逐渐地向着另一种污染性质转变，并且已经快要完成了变化……

又过了些许时间……

徐秀琴精神体突然间微微一颤！

因为，她看到，学校大门里，一个小跑着的幼小身影出现了……

她扎着双马尾，面容精致，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

灵魂深处，开始闪过一些画面。

那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

还有一个漂亮的，可爱的小女孩。

还有……还有半块白吉馍……

这些记忆给徐秀琴的印象极深。

那对兄妹，她记得很深，很深……

此刻，再次看到那个小女孩，徐秀琴的精神体，便产生了震动。

她灵魂深处的污染转化，也在无声无息间加快了速度……

紧接着……

徐秀琴就一直注视着那个小女孩。

然后，一个淡褐色头发的男人出现了，他与小女孩说话，并在小女孩想要离开时拦住了小女孩……

徐秀琴精神体又是一动。

她本能地想过去保护小女孩……

但实际上她现在的意识仍旧是一片茫然，以及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