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穷奇道带走了温宁和温氏老弱妇孺的魏无羡此时很庆幸自己在百花宴上跟家里撇清了关系,温宁的惨状彻底让他对这些所谓的仙门正道失望。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他现在分不清了。
他知道今日一去,便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不容回头。
可是,离经叛道?离哪本经?叛何方道?他已做好打算,不再回头,天大地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魏无羡带着温宁和温氏的老幼妇孺跟温情汇合,商议过后,魏无羡带着众人来到了乱葬岗,这里算的上是他的重生之地,他对这里足够的熟悉,只希望他能护着这些无辜的人在这里与世无争。
聂明玦原本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可是来到穷奇道后,他看着地上的尸体,怒不可遏的道:“这魏无羡为了温氏之人竟然伤及人命!简直丧心病狂!”
蓝曦臣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开口替魏无羡说了句话。
“大哥,魏无羡所救的温宁与一众老弱妇孺本就罪不至死,今日之事我想不能一概而论。”
“罪不至死?”聂明玦哼了一声,怒道:“我知道他们没有参与,但是他们也并没有阻拦,他们在温氏作恶的时候袖手旁观,如今就该付出代价,无辜不到哪去!”
江厌离静静的观望了这么久,此时聂明玦这迂腐的正义之词让她的怒气彻底到达了巅峰。
“聂宗主风凉话说的好,温情和温宁虽然姓温,可他们这一脉世代行医,与人为善。阻拦?你是想让他们去温若寒那里找死吧!赤峰尊自问,温氏势大之时,以赤峰尊你的修为你阻拦得住吗?何况一众普通人?”江厌离见聂明玦气红了脸,顿了顿后,朗声继续道:“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温宁是怎么死的?这督工被杀也是罪有应得,此事理应两清,魏无羡如何就丧心病狂了?”
江厌离说完,不少人便开始反驳。
“江姑娘,我知道你拿那魏无羡当亲弟弟,可是他如今已经叛出江氏,你的袒护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是啊!你这样很难让我们不误会江氏和那魏无羡是一伙的!”
“江姑娘虽然是姐姐,但是江宗主都没发话,江姑娘还是少说几句吧!”
“江氏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要和那邪魔外道同流合污了吗?”
江澄听着这一句句犀利的质问,眼中闪过了丝丝犹豫,护着魏无羡就代表和仙门百家为敌,他能拿整个江氏来赌吗?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语气冷傲、霸道。
“哼!江氏就是护着魏无羡了,如何?”
“阿娘?!”这个声音别人不熟悉,江澄和江厌离却十分熟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枫眠的夫人,江厌离和江澄的母亲,紫蜘蛛--虞紫鸢!
众人寻声望过去,只见江枫眠和虞紫鸢带着一众眉山虞氏的弟子缓缓走了过来。
虞紫鸢丝毫没理会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只是上下打量了几眼江澄和江厌离,发现两人状态还不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娘……爹……”江澄还是年轻,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疲于应付,这时忽然看到父亲和昏迷了许久的母亲竟然来了,他眼眶一红,情绪几乎要控制不住。
“阿澄!你现在是江氏的宗主!”虞紫鸢横了江澄一眼,低声训斥道:“出息点,别给我和你爹丢脸!”
“是。”江澄闻言,平复了一下情绪,忽然笑了起来,听着这阔别已久的训斥,他竟觉得异常顺耳。
“阿离,做得好。”虞紫鸢转头看向了江厌离,拉起了她的手,眼中泛起了丝丝柔光。
虞紫鸢虽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她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她知道她生了一个好女儿。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终于知道了江枫眠对她的爱丝毫不比她对江枫眠的少。
江枫眠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江澄的肩膀,第一次毫不吝啬的笑着称赞道:“阿澄,辛苦了。”
“爹……”江澄受宠若惊,他曾经一度觉得爹不喜欢他,他等爹的这一句夸奖等了太久了!
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说江宗主,江夫人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江氏要护着魏无羡那个邪魔外道?你们刚刚来,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人的话是对着江枫眠说的,他这句‘江宗主’显然是没有把江澄这个现任江氏家主放在眼里。
江枫眠转头看了看那人,又看了一圈周围各世家的家主,随后他朗声开口道:“各位,第一,我云梦江氏现任家主是小儿江澄;第二,来的路上我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三,救助恩人、庇护无辜之人、惩治罪有应得之人,今日魏无羡的所作所为在我江氏看来没有任何问题;第四,即便魏无羡今日说了自立门户的话,我江氏亦不会出手对付他。”江枫眠说完,再次拍了拍江澄的肩膀,而后便带人站到了江澄身后。
江澄得到了江枫眠的支持,底气更足,之前的那些犹豫丝毫不剩,他上前了一步,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各位宗主,云梦江氏告辞。”
由江澄带头,江氏的人和虞紫鸢带来的眉山虞氏的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金麟台,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金宗主,这……”